方凌不知周氏是如何逃离了火场,只知第二日她便去了官驿门口跪求严惩凶手刘翠云。
方凌到得官驿,将那周氏从地上揪起来,左右开弓便是两个大嘴巴子。
周氏万万没想到,方凌竟如此不管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殴打苦主。但见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便立刻收了想要打回去的巴掌,倒地不起。嘴里哭喊着青天大老爷救命!
方凌早知周氏奸猾,却没想到她连这等不入流的招数也用上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骑上去将那周氏一顿暴揍。
周氏刚开始尚能装装可怜,博取同情。谁知那衙役和赵大人却不知是在里面绣什么花,迟迟不肯出来,一圈围观的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哪里会去拉架?
直把个周氏也打毛了,翻身起来便又抓又咬,揪头发,吐唾沫,抠脸,挖鼻,这才将一场架打得精彩绝伦。
方凌本就会些个花拳绣腿的功夫,又加上是先发制人,倒也没吃什么大亏,只是脸和脖子被抓了好几道子血印,头发扯得是东倒西歪。
赵大人和一众衙役总算是出来了,立即将当街斗殴,有伤风化的两位妇人俱都抓了起来。
周氏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嚎,称自己男人死得如何如何冤枉,痛斥方凌又是如何如何欺人太甚,誓要将那案犯当街问斩才肯善罢甘休。
经周氏这么一哭二闹,围观众人果然觉得其境遇委实凄惨,纷纷开始声援。
赵大人眼见群情激愤,此时强行压下恐对自己官声有损,当即决定就地审理此案,也好了结了这桩事。
少时,官驿大堂便已布置妥当。赵大人高坐堂上,县令何大人位列一旁,县府众衙役肃立两边。
啪的一声惊堂木起,主簿上前将案件始末详述一番。嫌犯刘翠云则被衙役抬至堂前。方凌、周氏以及证人刘二喜、孙贤贵等一干人等俱都被通传到堂。
证人一一陈述证言,物证也被一一呈上,赵大人惊堂木一起,道:
“大胆方凌,你既为刘翠云鸣冤,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什么话说?”
方凌不卑不亢地道:“大人,刚刚您亲眼目睹妇人斗殴,可有看清双方厮打之后的面目?”
赵大人不知方凌何故扯到此事,只得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你只需讲与本案相关之事。”
谁知方凌却仍然坚持:“大人,小女子深知公堂肃穆,此事与本案有莫大关系,烦请大人如实相告。”
赵大人无奈:“妇人厮打,无非指爪相向,而后必定披头散发,面目留痕。”
方凌闻言,却继续问道:“那我敢问堂前百姓,周氏可是娴静柔弱之人?往日可曾与他人厮斗
。?双方又各伤几何?”
只见堂前围观众人中有人高声笑道:“周氏那可是出了名的泼辣悍妇,过往与人厮打从不落下风的。”其他人等纷纷附和。
方凌听罢,回首却问赵大人道:“如此,那敢问大人,为何三月初七戌时,周氏与刘翠云在院中厮打之后,刘翠云却毫发无伤?”
周氏慌忙喊叫起来:“你胡说,我与刘翠云当日只是争吵,并无厮打。”
方凌现在可谓是对周氏恨之入骨,见她插嘴,立刻拆穿:“那敢问为何刘翠云自秦家院子跑出来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可是她平常便做此形态?”
堂前众人闻言也是疑窦顿生,议论纷纷。
赵大人惊堂木一起,“肃静!方凌,你接着说。”
方凌继续陈述道:“刘翠云家中共搜出三样罪证,第一,尖刀,第二血衣,第三,鞋袜与部分织物燃烧之后的残片及灰烬。我想请问:
第一,尖刀上并无能证实主人身份之标记,嫌犯为何要将其带离案发现场,又为何要将其藏匿于家中,此与常理相悖。
第二,据方才文书所述,案发现场带血之足迹十分凌乱,然而为何单单集中在厅堂。王家院中及嫌犯家中均未有发现。”
周氏忙辩驳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必定是刘翠云杀人之后见脚底染有鲜血,将鞋袜脱去再跑回家中的。”
赵大人亦微微点头。
方凌却不依不饶道:“那请问证人刘二喜,你见嫌犯从王家院落出来时,可有穿鞋?”
刘二喜想了想,“当时,天色已晚,小人并未看得清楚。”
“一般人光脚行至沙石瓦烁之上,必然不适,行走姿态定然与平常不同。那你可曾见嫌犯走路有何异样?”
刘二喜绞尽脑汁,仔细回忆道:“小人未曾见有什么异样。只是见那人披头散发,行色匆匆。”
周氏嗤笑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兴许她在我家另找了干净鞋子也未可知。”
方凌不理她继续道:
“第三,以周氏所言,刘翠云为免留下痕迹,脱鞋回家将一应血衣及鞋袜俱都烧了。是以发现了这些灰烬残片。
那么请问,如此心思缜密之人为何单单留下一件足以证明其身份的染血外衣不烧?”
“兴许她一时慌乱不知扔在了何处,故而遗漏。”周氏仍自辩驳。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此血衣发现时堂而皇之扔于正堂之上,似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