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慢慢的扎根于此,村里的人都称呼她“黎奶奶”。关于黎奶奶自己的子女是谁?在哪?村里人不清楚,好像是四年前回来过,留下一个奶娃和小丫头,便再也没见过。黎奶奶一手带大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的父母从不说起,村里人都以为这也许是老人家的伤心事从不问起,和他们祖孙三人相处和本村人也并无差别。黎奶奶在这里扎根生活也是因为了解到这村里的人淳朴善良。
转眼四年,秋素溪出落的亭亭玉立,虽然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儿,却因为温婉陈静的性格透着一些早熟。其实她也确实比同龄小姑娘要早熟些,慧根早开,又是沉静的性子,说话条理分明,做事不慌不忙。这性子适合学刺绣,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在黎奶奶这位女红高手手把手的教授下,秋素溪的女红手艺已经很精湛,用黎奶奶对秋素溪刺绣品点评来说“溪儿的刺绣功夫基础扎实,手法娴熟,刺绣花样不夺目但胜在绣品有灵性,美在不张扬留有三分遐想,以后加以学习其风格自成一派”。
而后,黎奶奶慈爱的看着她,心里满是欣慰和无言的感慨。
终是和她娘不同些好。
村里的人都喜欢秋素溪,特别是村里陈大娘,打小看着秋素溪长大,孩子模样俊,性子温柔,尊敬长辈,还有一手女红的好手艺,见了人先微微一笑,甜甜柔柔的叫一声“陈大娘好”,陈大娘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让儿子早点娶回家给自己当儿媳妇,刘三娘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陈阿大比秋素溪大四岁,已经是个小伙子,实实在在的村里人,不善言辞,但却做的一手好木工活,秋佩遥小时候的小木马就是他做的。陈阿大长得浓眉大眼,还是少年偏瘦的身子个子却很高,看着挺精神,小麦色的皮肤下是紧实的肌肉。为人踏实勤快,种地栽树也都拾得起来,村里也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可他总是喜欢往秋素溪家跑,今天帮着挑挑水,明天帮着栽栽树、修修屋顶扫扫院子。得了好的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秋素溪,陈阿大记得第一次见秋素溪,黎奶奶领着她来家里,请爹帮忙给做一个小木马,当时秋素溪跟在黎奶奶身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和村里的他见过的其他小姑娘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想要亲近她。
声音也柔柔的好听,陈阿大到现在还记得那声音,“陈大娘,这是我绣的手绢,送给您”。后来这条手绢被陈阿大从他娘那要来一直好好保存着,虽然以后秋素溪作为感谢他经常去家帮忙干活也送过自己绣的荷包钱袋,但是在陈阿大心里这条手绢的意义却不同。这算是他和秋素溪初次见面的重要信物吧。
第一次总是不同的,陈阿大也许在那时,还是懵懂少年时就开始喜欢上秋素溪,即使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就是想一股脑儿的对她好,哪怕付出所有,后来甚至生命,其实求的不过是秋素溪好,希望她健康平安开心,日子平淡幸福。
也因为陈大娘喜爱秋素溪,一心认定了秋素溪这个儿媳妇,所以在陈阿大这个可以娶亲的年纪倒也没催着张罗儿子的事,村里的人也都知道陈大娘的心思。陈大娘心思秋素溪到底还小点儿,等过两年再大些也来得及,自己儿子也喜欢秋素溪,现在正好培养培养感情,两人这也算青梅竹马,将来过日子定是恩爱的,陈大娘自己打算着觉得怎么看怎么般配。
秋素溪家院子里有一棵大梨树,在黎奶奶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长得很粗壮了,当时黎奶奶选择这个院落也是看上了这棵梨树,黎奶奶自己觉得这棵树已经扎根在这里很久很久,像是在等她来作伴,因此黎奶奶决定落户在这里,死后就葬在这树旁边,和它永永远远做个伴儿。
此时,陈阿大正在秋素溪家的梨树下忙活着,胳膊和胸前出了一层薄汗,身上散发着少年特有的味道。秋素溪和秋佩遥在一边打着下手,但是陈阿大又怎么舍得让他们两干活,陈阿大比他们大,把他们当作自己亲妹妹、弟弟般爱护着。
“阿大哥,歇一会”秋素溪含笑说着,一边端了一碗酸梅汁递到陈阿大手里“我做的酸梅汁,阿大哥尝尝味道,正好解暑气”。
陈阿大赶紧接过来,冲着秋素溪嘿嘿一笑,漏出满口的大白牙,一脸青涩少年的模样,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一碗。
秋素溪这边也给秋佩遥拿了一碗,看陈阿大一口喝完,笑到“今天还真是热,我再给阿大哥盛一碗来”。
陈阿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就麻烦小溪了”
秋素溪娇笑到“哎不麻烦,还有好多呢,一会儿给陈大娘和陈大伯还有娇娇妹妹也带些回去尝尝”,秋素溪说着麻利的又去盛了一碗拿给陈阿大。
“阿姐,那我的呢!”秋佩遥一听,就撅着小嘴不大高兴的说。
“你这小贪吃鬼,给你留着呢,遥遥你这样说可该让阿大哥笑话你小气了”,秋素溪微笑着对秋佩遥说,“阿大哥的秋千做好了,你还想不想玩了”。
“那都是女孩子玩的”,秋佩遥装作大人的口气说道,“哼,我才不玩呢!”
“哈哈,看来遥遥长大了,那你晚上不许和我睡一屋了,男子汉要独立”,秋素溪对着秋佩遥郑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