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这个能力。”
在林新一出现以前,这个世界可以说就几乎没有真正的法医存在。
法医都是出来打龙套的,能给侦探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帮忙验验毒药、查查指纹DNA什么的,就已经算是有不少戏份了。
所以即使是曰本公安这种强力部门的法医,能力也非常有限。
他们都习惯了被名侦探,或降谷警官这种堪比名侦探的大佬带飞,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当背景板,无法独当一面。
而判断晚期腐败尸体的死亡时间,又是难点中的难点。
这道题对那些水货验尸官来说的确不好解。
所以也就只有来求林新一了。
“但是...”
林新一仔细看了看那尸体的照片,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就这起案子而言...”
“光是判断大致死亡时间,我都很难保证准确。”
“这...为什么?”
降谷警官有些不解地问道:
“林先生你不是懂得利用法医昆虫学来判断死亡时间的知识么?”
“我听说上次群马县发现的那具几乎完全烧焦的尸体,就是您...”
“不一样。”
林新一知道,降谷警官说的是那起“赤鬼村火祭杀人案”。
那起案子里的尸体已经被焚毁到了完全无法依靠常规方法来判断死亡时间的地步。
是林新一通过解剖验尸,从死者软组织层厚实、抗高温能力较强的菊部地区,发现了从大火中幸存的蝇蛆幼虫,才成功判断出死者死亡时间的。
降谷警官知道他曾经露过这一手。
而这个案子里的尸体上,又正好有着这么多“小可爱”。
难道就不能故技重施,利用这些蛆虫来准确判断死亡时间么?
“这次的情况真没这么简单。”
“上次那个案子里的尸体只是早期腐败,尸体体内的蛆虫也只发育到幼虫阶段。”
“而蝇蛆在幼虫阶段,长度每天会增长0.1~0.2mm不等。”
“利用这样的原理,我们才能在早期腐败的尸体上,直接利用蝇蛆幼虫的生长长度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
“可这具尸体却已经到了晚期腐败阶段。”
“尸体上不仅有幼虫,现场还发现了虫蛹。”
“这说明蝇虫已经至少在尸体上繁殖了一代,已经没办法简单地用幼虫生长情况来做判断了。”
幼虫的生命也是有极限的。
它不可能随着时间推理,无穷无尽地变长。
虫卵会变成幼虫(蛆),蛆生长成熟后又会结蛹,蛹会羽化为成虫(苍蝇)。
早期幼虫生长的阶段,可以简单地从蛆虫长度来判断时间。
但幼虫结蛹,蛹羽化成虫,这些阶段经历的时间可就没那么容易判断了。
所以在晚期腐败的尸体上,蝇类幼虫生长发育的情况,基本已经无法提供参考。
“时间长了,虫子都不知道在尸体上繁衍了几代。”
“尸体上的幼虫可能是死者死亡很多天后才孵化出来的‘孙子辈’,再去简单地量它的长度,又怎么能帮助我们了解死者的死亡时间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往往只能利用‘嗜尸性昆虫群落的演替规律’,来判断死亡时间。”
利用嗜尸性昆虫群落演替规律,说到底就是研究尸体上各种昆虫的种群数量、类别、以及不同种群的比例等生物群落数据随时间变化的规律,进而推断死亡时间。
这一看就比“拿尺子量蛆长”的操作要复杂得多。
当然...
虽然情况复杂,但林新一也并不是不会。
可最最关键的关键问题是...
“昆虫群落的演替规律,非常受地理性差异、季节性差异、气候变化等各种因素的影响。”
“尤其是这地理性差异,最难解决...”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同一种昆虫在不同地区生长发育所需要的时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林新一前世工作积累的昆虫群落分析经验,可能出了省、甚至出了市,就不能直接拿去用了。
更别说换了个国家,甚至换了个世界。
以前的经验根本不能照搬过来。
那有经验也就跟没有一样了。
如果想利用这一招来判断死亡时间,他就必须先通过漫长的实验研究,找出东京都地区嗜尸性昆虫群落的演替规律。
有法医学者在前面开了路,后来的法医才能拿着这规律来分析具体案例。
“但东京地区的法医学研究,尤其是法医昆虫学研究...”
“额...还未来可期。”
林新一很委婉地说出其中的难点:
“所以我最多只能通过蝇虫发育情况结合尸体腐败程度,推测...额...”
“蒙出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
“精确到周都有些勉强,想要精确到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又很坦诚地说明了现实情况。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