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城,郡丞府。
"这可怎么是好?"
这位郡守之下的二把手陶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乱转,慌得乱了章法。
"爹你别急,你不是派人去请各位大人吗,等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有法子。"
陶家少爷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刚从温柔乡里被他爹给拽出来,完全不明白陶青在慌什么。
"急,怎么不急!"陶青一跺脚,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又急又气,"说你平时不上进,大难临头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话虽如此,但李太奇平日里把淮阳城打造成他的一言堂,陶青能走到这个位置,全是因为他只是个应声虫,事到临头,自己也没了方寸。
"这可怎么办,李太奇平时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太子一来就被抓了?"
陶青惶然地自言自语,一会儿埋怨李太奇,一会儿又仰天长叹,心生绝望。
"太子也是,那么大张旗鼓进城,都绕了城一圈回去了,怎么也不召见官员,也好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啊!"
一个贪官竟然开始寄期望于太子指示他怎么做,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不管是陶青还是他儿子,一点也没察觉出哪里有问题。
毕竟这么多年,李太奇以下的所有人
,都习惯了有事找李太奇,现在李太奇被抓,所有人都成了无头苍蝇。
"大人!大人!"
陶府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满脸惊慌,说话也结结巴巴。
"怎么了?让你去请的各位大人呢?人呢,怎么没来?"
陶青一个箭步冲到管家面前,伸头努力向外面探望,神色焦急。
"来、来不了啦!"管家喘口气,没敢耽误,一口气全说出来,"外面传来消息说,七品以上的官员府邸全被太子封了,谁都不让进,也不让出!"
"什么?!"
陶青闻言,只觉天昏地转,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地上,被他儿子一把捞住。
"还有,咱们府上、咱们府上只怕也要被封了,方才我看到远远的有一队兵马朝咱们这走过来……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陶青越听越急,竟惶急得晕了过去。
于此同时,与郡丞府鸡飞狗跳类似的场景,也在城里许多官员府上上演着。
太子卫带着残存的府兵,在太子命令下封锁了大部分官员的府邸,也不抓人,只是禁足。
但淮阳城,依旧为之惶然。
大部分百姓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畏惧兵马,他们也不敢出门,只能在家中无措地等待。
这一天,整座淮
阳城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
淮阳城府衙。
府衙里的官员都被赶回家或者控制起来,现在府衙里的人,全是王安的人马。
"殿下,城内主要官员的府邸都已经派人去了,只是......"凌墨云恭敬地禀报,欲言又止。
王安在抚摸大堂上那些或鎏金或是镶玉的装饰,闻言摇了摇头,看向凌默云:"你想问,本宫为什么不抓他们,就只关着他们?"
"殿下明鉴。"凌墨云拱手道。
王安摇了摇扇子,坐下喝了口茶,悠哉悠哉道:"很简单……他们有的罪大,有的罪小,有的是主谋,有的是附从,有的是叛逆,有的是贪污,这些都不能一概而论地处理。
"郑淳和彩月那边在加班加点地整理杜一爷和李太奇提供的名单,等那边出结果也得时间。
"现在情况复杂,让他们居家是为他们好,七天起步,先隔着吧。"
王安一锤定音。
隔离都不想隔,想到处传播他们的脑残病毒?那可不行。
就王安和这些官员接触的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太奇吸走了他们的智商,除了李太奇以外,能打的一个都没有。
"是。"凌墨云已经习惯了太子偶尔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根本不会深究
。
"现在淮阳城百废待兴,郑淳那边在996,你也要扛起担子,尽早整顿衙门。郑淳那边一有确认无辜的人,就拉过来先干活。"
王安现在是没有感情的屑老板,保证要把每一个人的剩余价值压榨到极致。
见凌墨云应下,王安思忖片刻,敲了敲桌子,道:“你昨晚抓到的那个赵什么,对了,赵元,他交代什么了吗?”
昨晚的事他听凌墨云说了,赵元裹挟流民、放火、纵容部下杀无辜流民,桩桩件件都让王安愤怒不已。
“赵元说,流民是李太奇安排的,他并不知情,他只是听李太奇说殿下杀了他的弟弟,所以怒而报仇。”
凌墨云简单转述了赵元的口供,他心里当然不信,但也不能隐瞒。
“他弟弟?他弟弟是………惠王信使?”王安很快明白过来,毕竟从到淮阳郡以来,在叛乱前死的人就只有惠王信使一个。
“这厮还想洗白?他弟弟刚死几个时辰,他就从驻地跑到城外建军营了?现在推得干干净净,裹挟流民的时候也没见他心软。”
王安冷冷一笑,将赵元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总有些不到最后不死心,还自以为握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