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应该知道,我苏家原本隶属于京城的织造商会。”
听了苏幕遮的话,王安下意识点了点头:“这个本宫自然清楚……”
早在他第一次打苏幕遮主意的时候,就已经把苏家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代做生意,粮、盐、铁、丝这四大门类,可以说是来钱最快的行业。
而京城织造商会,顾名思义,就是从事织造业的商家联合体。
京城但凡有点规模的织造家族,几乎都被囊括其中,苏家作为行业龙头之一,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管中窥豹,这个商会的能量之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王安忽然想到上次自己来苏家时,苏允文说她姐在商会遇到了一点麻烦,不仅恍然而悟:
“难不成,你遇到的问题,出在你们商会里面?”
苏幕遮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他,见他发现真相,便顺水推舟地将整件事讲述出来。
不用说,一般这种商会内斗,大多出在利益分配不均之上,织造商会也没有例外。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苏家最近靠着大量上市的紫绸,在京城权贵的时尚圈子里,刮起了一股崇尚紫色的风潮。
这样的风气下,苏家自然是
赚得盆满钵满。
可,此消彼长,京城高端消费的盘子只有这么大,苏家的紫绸卖的好,其他同行的生意自然就跟着一落千丈。
眼看这波行情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而苏家却独自吃得满嘴流油,自然就引起了一些人的眼红。
一开始,这些人还算守规矩,都是私下来拜访,想要获得部分紫绸销售代理权。
意思很明显,大家都是一个商会的,你苏家吃肉,也得给大伙一口汤喝。
说实话,这一幕事先并没有在苏幕遮的预想之中,加之,苏家紫绸的订单早已排满,她只能无奈拒绝。
然而,有些商家毕竟混迹京城多年,人脉多,路子广,竟然绕过苏家也能弄到一批紫绸售卖。
因为不想被苏家发现从而断了财路,不管哪个同行问,这些人都是三缄其口,拒不透漏紫绸的来源。
这下好了,那些弄不到货源的同行,都以为苏家故意开后门,搞暗箱操作,想要挤兑他们,于是纷纷联合起来向商会上面抗议。
刚开始的时候,苏幕遮还会辩解,指望能消除误会。
但,这里面似乎有人故意搅混水,她的解释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商会里抗议
的人还越来越多。
到最后,就连商会上层,也莫名其妙地站到了苏家的对立面。
织造商会经过数次商讨,最后给出两个解决的方案。
第一个就是,让苏幕遮将紫绸的配方低价贡献出来,大家一起生产紫绸售卖,将市场做大。
等到各家赚到了利润,再统一给苏家进行分成。
这个方案乍一看,似乎还挺合理挺公平,却还是被苏幕遮一口拒绝了。
道理很简单,苏幕遮可不是初涉商界的菜鸟,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方案的不妥。
先不说她贡献出配方,各家能不能精诚合作做大市场,而不是各怀鬼胎,恶性竞争。
光是各家赚到利润再分成这一点,里面就有太多猫腻。
试问,有哪个做生意的老板,被人问及最近赚钱没有,会老老实实承认的?
恐怕多数都是大吐苦水,说自己亏得肠子都青了云云。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这些商家到底事后赚没赚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若是他们一口咬定生产的紫绸卖不出去,就是赚不到钱,那苏家的分成岂不是遥遥无期?
总不能苏家强行去查人家的账本吧?
先不说苏家有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和资格,账本这玩意,真要作假也没太多技术含量。
如此一来,苏幕遮怕是连买配方的成本都赚不回来。
至于第二个方案,苏家不贡献配方也可以,但,必须以一个合理的内部价格,出让一定数额的代理权。
最无耻的是,苏家不能拥有紫绸的定价权,卖高卖低必须由商会说了算。
不用说,这个所谓合理的内部价,自然低得离谱,最多具有一点象征性。
而一定数额的代理权,肯定不会太少,不然也平息不了商会成员的抗议。
可,除了拥有渠道的那部分商家,可能将紫绸推广到别处,大部分成员还都在京城抢食。
苏家给出的代理太多,反而会影响自家的渠道利润。
更令苏幕遮不能接受的是,织造商会野心勃勃,连定价权也想抢走。
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一旦这个命脉被商会掌握,苏家就会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生死再由不得自己。
如此下去,迟早也会把紫绸的配方吐出来,损失惨重。
所以,苏幕遮同样选择了拒绝。
王安听她说到这里,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微微颔首:“这样做是对的,呵呵……一分钱不
出,就想吃白食,你们商会那些高层,也不怕噎死。”
顿了顿,疑惑地看着苏幕遮:“对了,你们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