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的圈椅上,穿着常服的炎帝见到王安走来,阴沉的脸才缓下来。
虽然王安昨日已经答应参加遴选,早上又派了李元海过去,但他还是担心,王安会像以前一样,撒泼打滚避开考核。
还好,这小混蛋在开考之前,及时赶到了。
“儿臣见过父皇!”
王安停步,作揖行礼。
“落座吧!”
炎帝面无表情地指着前方的一张案几。
王安道了一声是,便昂首挺胸、迈着不可一世的步伐,走到矮几后坐下。
“咔嚓……”
突然,一声清脆的啃水果的声音响起。
与此刻寂静的大殿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王安岔开腿坐在垫子上,右腿一抖一抖,正旁若无人地啃着一个桃子。
群臣尽皆皱眉。
勋贵子弟暗暗耻笑,对其不无鄙视。
炎帝则抽了抽眼角,心中有一万头草原神兽狂奔而过。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皇帝亲临,群臣坐镇,如此庄严肃穆的抡才大典,身为太子,不思以身作则,甘为表率,居然……居然……
炎帝胸口疼得厉害,忍不住大声呵斥:“太子,你没吃早饭吗!”
王安不紧不慢地又啃了一口桃子,仿佛听不出言外之意,点点头:“对啊,父皇
英明!”
“……”
炎帝的胸口更疼了,张着嘴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既然没吃早饭,又有伤在身,这种场合,还是别参加了吧。”
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当即发难,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穿着紫色锦衣的青年。
见王安望来,还恭敬的行了一礼,嘴角含笑:“免得殿下憔悴心力,病上加病。”
王安双眼微眯,眼前青年的信息,很快就出现在脑海中。
张澜,六皇子恵王的表哥,张贤妃的侄子,荣国公的孙子。
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难怪说话这么嚣张呢!
只是……
在老子面前装比,你妈妈从小没教过你思想品德吗?
“闭嘴,怎么和殿下说话呢?”
然而,王安正想说话,却被一道温和的训斥声打断了。
扭头一看,只见张澜身边,正坐着一个温润尔雅,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
少年的模样与王安有几分相似,嘴角泛着和煦的笑容,见到他同样礼貌地行了:
“太子莫怪,张澜素来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处,本王替他向殿下道歉了。还请殿下别和他一般计较。”
六皇子,王睿!
这可是头号敌人呐!
王安眼底的锐利一闪而过,随即舔了舔
嘴角,玩味一笑。
“皇兄说笑了,孤怎么可能会……不跟他计较呢!”
他将手中的桃子丢掉,摊开手:“本宫不吃早饭,只是觉得自己水平太高,想给你们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既然有人不识好人心,那好,本宫摊牌了,不装了……”
他目光扫了一圈,气势拔高:“除了父皇外,本宫不是针对谁,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猪猪侠。
老子是谁?
我可是大炎朝百年来,最纨绔的太子。
会心平气和给你讲理?做梦呢?
何况,你们特么都是老子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大殿顷刻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一群参与遴选的勋贵子弟顿时满脸呆滞,而担任副考官的大学士张征和徐怀之,已是满脸怒容。
他们可是大炎的文坛泰斗,王安的话,可是把他们也骂了。
王安自然早就发现了这两个老学究,但他丝毫不在意,张征是恵王的人,而徐怀之,可是和大皇子昌王走得很近。
如此,王安当然不会和他们客气了。
炎帝闻言,当下脸色一沉,这小混蛋,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你是当朝太子,不是市井流氓。
还好把朕排除在外了,不然,朕不扒了你的
皮。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等吗?”
“太子殿下乃是大炎储君,岂能这般无礼!”
“陛下,臣弹劾太子殿下,口出狂言,无储君之德!”
“……”
众人回过神,顿时气得脸红耳赤,对王安口诛笔伐。
王睿见状,嘴角微微扬起,没想到两句话,王安就乱了分寸,送了这么一个攻击他的好机会。
他望向张征,微微地点了点头。
张征立即会意。
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涕流:“陛下!请为老臣做主,老臣为官三朝,苦学专研六十年,就算不曾为朝廷立下寸功,但自认也是殚精竭虑。
“今日,却受太子殿下这般羞辱,若陛下不为微臣做主,微臣自请,罢官离去。”
徐怀之老眼闪了闪,也跪道:“臣附议!”
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