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我们这里不需要唱曲儿的。”
店小二很不耐烦,还在继续往外驱赶他们。
此时跟在后面的小殷红,抬头说了一句话:“小哥,让我唱一曲儿吧,就当是帮帮我们爷孙俩了。”
她那娇嫩的小生意一开口,当场就把店小二听得浑身一酥。
可他只是个店小二,做不了店里的主啊,于是就看向了店掌柜。
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比殷红的爷爷小不了多少,知道这种串场艺人挺不容易的。
可在这个店里,他说了也不算,只有幕后老板张威说了算。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楼上跟老板请示一下,就听到上面二楼包房里传来了声音。
“让她唱一个吧,唱的好了本少爷有赏。”
接着就看到张威带着几名公子哥,一起从包房里出来,顺着楼梯溜溜达达的走了下来。
除了张威之外,其他几名公子哥,大家可都是认识的。
分别是黄氏钱庄的少东家黄世仁公子,明州府衙通判大人的独子李尚公子,和明德镖局总镖头的儿子冯健公子。
这几位公子,分别代表了明州城的富二代、官二代和武二代。
不得不说,张威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在结交朋友方面还是挺有一套的。
他没能结识知府大人的孩子,是因为知府有孩子晚,他儿子还是个毛孩子呢,不可能和各位公子出来玩。
通判是明州府衙的二把手,有他家的独子在,相信很多事情足以摆平了。
刚才说让殷红留下唱歌的,并不是张威,而是明德镖局的冯健。
这小子不愧是总镖头的儿子,长了一身的腱子肉,脖子粗的吓人。
脑袋上没有毛,直接就是一个锃亮的大光头,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更吓人的是,他还没有眉毛。一双小眼睛色眯眯的,瞅着就挺吓人的。
就看到这个冯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就想往前凑。
还好殷红反应的快,赶紧跑到了台子上面去。
毕竟她也是串场的
。艺人,这种场合见的多了,知道应该怎么躲避一些涂抹不归的人。
像冯健这种想趁机揩油的人,直接躲开他就好了。
毕竟酒楼里的客人这么多,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怎么样。
殷红上台后,先是亮了一个嗓,马上引来了满堂喝彩。
这也是她的小心机之一,就是通过自己的嗓音,吸引更多的人注意。
大家都盯着台上的时候,一些图谋不轨之人,自然也就不敢动手了。
如果在大家都忙着听曲儿的时候,谁跑到台子上面去捣乱,肯定会惹到众人的。
她的爷爷找了一把空椅子,就直接在台下坐好了。
随着他手臂的晃动,二胡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得不说老爷子还是挺有一手的,怪不得敢到如此豪华的酒楼里串场。
串场艺人的平均水平,还是要比街头艺人高的,否则很容易半路被赶出去。
随着二胡声音的传出,殷红在台子上唱起了一首熟悉的小曲儿。
曲中讲述了一名绣女,爱上了一个书生的故事。
那绣女本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在家绣女红。
有一次外出坐船,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结果被路过的书生给救了。
书生也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为了出人头地,花着家里微薄的积蓄,硬着头皮在读书而已。
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高中状元。
他并不是当地人,只是从这里路过要去赶考。
结果因为下河救绣女,不小心患上了伤寒,耽搁了赶考的日程。
绣女非常的过意不去,于是就偷偷的去照顾他,并且靠着绣花的手艺赚钱给他抓药。
这一来二去的日久生情,两人就这么私定了终身。
绣女的父亲知道了之后勃然大怒,把女儿好一顿揍,差点儿没给打死。
可想到生米一斤煮成了熟饭,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对方至少也是个书生,指不定哪天就有出息了,于是就给二人举办了
。婚礼,也算是草草的成了亲。
成亲之后很快就发现绣女有了身孕,想到要给娘子和未出生孩子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于是书生就更加努力的读书,再次参加科考,结果中了个解元。
所谓的解元,也就是乡试中的第一名,也就是成绩最好的举人。
原本书生之前参加考试,童子试的关卡都过不去。
正常情况下,书生要通过县、府、院三试都录取了,才能够参加乡试。
可他屡屡无法通过怎么办呢,绣女的父亲作为他的老丈人,给他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参加所谓的“纳粟入监”。
纳粟入监就是花银子捐一个监生,取得乡试入场资格(更多的是,有钱不学的人捐监後并不入场应试)。
因为这样获得乡试资格的人,往往都是些不学无术之徒,往往被看轻。
但也总有意外,比如这名书生就在会试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