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谢乐瑶从床上醒来,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件旗袍,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还有几处蹦出了线头。
这是继母杨芳岚给她准备的,本就不能指望是什么好衣服,最多是个地摊货罢了。
她从谢家出来,什么行李都没带,就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强忍着头痛,谢乐瑶爬下床,走进浴室,用凉水狠狠的洗了把脸,终于把脸上干涸的泪痕洗掉,连带着最后一点妆容都被冲洗干净。
看着镜子里的人,谢乐瑶怅然若失。
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一瞬间的失神,被清脆的手机铃声给惊醒。
谢乐瑶冲出去接电话,熟悉的号码是医院打来的,对方告诉她,母亲的住院费不足,需要补缴,否则将停药。
谢乐瑶再三允诺很快去交,便挂了电话。
她稍稍拾掇了一下,把头发梳理整齐,踩着拖鞋匆匆下了楼。
楼下,她没看到江闵淮的影子,深深地松了口气,然后又闻到厨房飘来的早餐香味,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咕——
这一声让老管家发现了她,把她请上餐桌后,又给她倒了杯茶,“夫人,早餐准备好了,您现在用餐吗?”
“那个,其实您可以不用喊我夫人,喊我阿瑶就好。”
谢乐瑶从没体会过被下人服侍的感觉,竟有些不自在,坐立难安。
“谢家人连规矩都不懂?”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阴郁沙哑的男音,吓得谢乐瑶赶忙站了起来,拘谨的靠在餐桌边。
江闵淮摇着轮子来到餐桌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她那张干净的脸的时候,还小小的失了下神。
谢乐瑶的长相极美,遗传自她母亲。
鹅蛋型的小脸,饱满光洁的额头,挺秀的鼻子,粉嫩的红唇,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两只琥珀色的杏眼微微下垂,看上去楚楚可怜,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
再配上她这胸大腰细腿长的火辣身材,又纯又欲。
此时的谢乐瑶就像个橱窗里的展品似的,供江闵淮打量。
谢乐瑶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稍一抬头,对上对方那双黑曜石般纯粹幽暗的眸子时,又害怕的垂了下去。
江闵淮瞥见她身上皱巴巴、非常廉价的旗袍时,眉头蹙了下,“谢家就给你准备了这种衣服?”
谢乐瑶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发现她是假货,有些不敢答话,生怕说错。
随后,江闵淮不耐烦地又问,“你的行李呢?”
“我,我没带行李。”谢乐瑶弱弱地回。
江闵淮被她这副懦弱的样子气到,刚才的一丝惊艳荡然无存,冷声道,“吃完早饭回去拿行李,我陪你一起。”
谢乐瑶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越说到后面越小声,直到没有声音。
“随你。”
江闵淮好像被她惹生气了,撂下两个字,连早饭都不吃了,转身进了书房。
谢乐瑶懵懵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她看向老管家,担忧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惹他生气了?”
老管家看向书房的方向,摇了摇头,“少爷虽然外表看起来凶了点,但心眼不坏……”
……
吃过早饭,谢乐瑶还在纠结该怎么回谢家的时候,司机已经开了车在门口等她了。
谢乐瑶迟疑了一下,在徒步走一个小时去坐公交和专车接送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谢乐瑶走后,老管家端着早餐进了书房,书架旁立着一个笔挺修长的背影,手上端着本财经的书,好像在看,但书页却一直没动。
老管家把早餐放到桌上,恭敬地说,“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人跟了过去。”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俊美光洁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好,我倒要看看,谢长平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原来江闵淮既没有毁容,也没有残废,这一切都是假象,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而他真正的容颜,怕是要让所有女人为之尖叫。
……
坐在车里,谢乐瑶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老管家早上说的话。
“少爷从小没了母亲,缺乏陪伴,性格孤僻,所以不爱与人说话,没什么朋友,时常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整天……”
原来这家伙的童年这么惨,可他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那他的腿……还能治好吗?
谢乐瑶想着想着,车子不知不觉就开到了谢家别墅门口。
谢家虽不及江家有钱,但这别墅规模却一点也不比江家的小,里面的佣人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这全都要归功于谢家有个死要面子,还爱显摆的女主人,杨芳岚。
说曹操,曹操到。
谢乐瑶还没下车,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尖锐难听的爆破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让你们把她放进来的,马上把她给我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