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此时又在另一处传来声声呼喊,四处动静纷纷朝耳边袭来:“娘娘,有角落中站岗的内监,见有宫人抱着一团什么在御花园投河了!”
不遥听了这话,转眼向静贵妃瞧去,她脸色霎那间变得铁青,额前几根碎发分明竖立了起来,如受惊猫儿一般。
她赶忙扶下静贵妃,可以不遥的机灵劲儿,怎么会猜不出这其中联系。
“娘娘!有人瞧见宫女丁栀抱走了小皇子……”
不遥立时将手中的鞋塞给了一旁的宫女,再道:“娘娘,先别乱想,奴婢亲自去寻找!”
静贵妃正如五雷轰顶一般,全身瞬间麻木,一切发生的这样突然,突然到叫人连喘息之机都不留,她不理会不遥的话,速即赶往御花园处,四处已然包围了侍卫重重。
她疯了一般的,不顾体统挤了进去,一眼见着的便是绣有“恨不相逢未恋时”的诗句淌落在木头栏上,一旁平整摆了双女鞋,四处水渍连连一片。
这帕子是小皇子贴身之物,定是有人偷抱了小皇子来此地,将他从襁褓中脱了出来,散下了这寄情帕子……
静贵妃不敢再往下猜测,她赤裸双脚,侍卫皆恐无礼,不敢上前,四处望去,已有人下河打捞,此时内官上前禀道:“贵妃娘娘,这是宫女丁栀……”
“快!快找!”静贵妃声嘶力竭,死撑着这一口气总也不肯离去,她光着双脚在御花园池边来回奔走,嘴里不断疯魔一般的念叨:“孩子……我的孩子……”
静贵妃眼中绝望万分,脑中撕扯的尽是一丝不挂落入水中的暄儿。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眼中:倘若暄儿有个什么闪失,她该如何活得下去……
她瞬时瘫坐在地上,眼见着天即将亮起,万念俱灰中,瞧着这四处打捞的身影,欲哭无泪。
不遥在皇宫中寻了个遍,自宫女丁栀的房中走出,忽然地面上惊现一串串脚印,她跟随而来,果真如猜测一般。
皇后病中,下人皆不敢扰她休息,可架不住动静之大,听闻了动静后也速速赶往御花园中,见静贵妃赤裸双足,只恐有失皇家体统,咳嗽了几声,才在一旁瞧见了匆匆赶来池边的不遥。
见依旧光着双足坐在地上的静贵妃,不遥不知如何复命。
“愣着做什么,给贵妃将鞋穿上,这成什么体统!”皇后拂了拂鼻头,命令她道。
不遥上前欲给贵妃将鞋穿上:“娘娘……”她一掀开衣裙,静贵妃她脚上早已一片血污,皆是被河畔旁的石子儿硌伤。
“娘娘……”不遥满面心疼看着主子。
“寻到了寻到了……”远处传来一声吆喝……
只见绳索之上捆着那女子腰身,正是宫女丁栀无疑,她胸口紧紧绑着一赤身裸体的孩子,那孩子浑身上下冻得青紫,嘴唇更是黑的渗人,顾太医赶紧上前施救已是回天乏术。
静贵妃用尽全力推开了拦在她眼前的侍卫,就这么看着眼前冻僵的人,她忽然忆及这孩子啼哭嬉笑,闹腾不休,从他来到这个世上的一幕一幕,如梦一般,终于醒来。
她便这么看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丝不挂,满身乌青的躺在冰冷无比的地上,泥土水痕杂草环着他。
“今日在皇子房内伺候的人呢!”皇后早已谋定此事,心中自以为当看到这一幕时会万分喜悦,却是无尽的恐惧涌上心上,她却实在演得一处好戏,皇后怒嗔四周,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答允。
皇后身子颤动,但依旧冷静走上前去对静贵妃道:“妹妹……节哀……”
如此冰冷话语,何故装作母仪天下的模样。
“娘娘……”不遥见主子走向尸身,心疼的眼泪瞬时流了下来,又恐主子伤心过度再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她拉住静贵妃,却不知如何劝导……丧子之痛,又几人能承受的了……
贵妃已然是一滴泪水都掉不下来了,她哪里听得进皇后的“节哀”二字。
她猛然推开不遥,渐渐走近孩子,蹲下身去解开了孩子身上紧紧捆着的绳索,将那帕子重新包裹在孩子身上。
静贵妃抱着孩子,已是怀中冰冷,再无声息,她忽然笑了几声,念道:“暄儿别怕……暄儿别怕……母亲在这儿……”
她抱着孩子起身,朝着黛安殿方向而去,却被侍卫拦下,他们面面相觑,一齐望向了皇后之处。
“拦下贵妃!宣太医来瞧!”皇后有些心虚,她深知如此一来,静贵妃定是活不下去了的,可孩子……孩子还那么小,她也是抱过的……
“让开!暄儿累了,我要带他回去……”贵妃话语有些疯魔,众人明知小皇子已然药石无医,亦不知如何是好,只闻得皇后一声令下:“将皇子带离,等候陛下旨意……”
侍卫也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又有谁敢抗了懿旨呢?他们纷纷上前欲将小皇子抱去。
她更是不从,大喊:“别抢我的孩子……”
“抱走!”皇后紧闭双目,他人只好从命,强行夺了孩子尸身而去,静贵妃追上前去抢夺,却见渐行渐远,她跪在地上大哭不止,神智也不甚清晰:“暄儿……我的暄儿……”
司马靖在围场中绞猎四方,威名大镇,忽而宫中收到书信,瞬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