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阮月便带着桃雅赶往铁石山求见师父,因师门中从不待见除自己之外的朝廷中人,便只得托了二王爷在客栈中等候。
两人一上山,可偏偏遇上对阮月一贯冰冷的师姐,生生拦住了这主仆二人的去向,她语气生硬,好不耐烦的一口回绝:“师父正闭关养病,不宜见客,你且回吧!”
师父一贯身子很好,怎么偏偏阮月要求见就病了,她不甚相信:“师姐,你就别哄我了,快让我进去吧!我真是有急事!”
“可笑,人食五谷,岂有不生病的。”师姐轻哼一声,瞧着之眼前人,这丫头六年未归,师父寿诞给她下了帖子都不曾回来,如今有事却想到了师父,果真叛臣后代皆是无良之辈。
阮月心中焦急,见好言说不动师姐,她立时隔开了身边的桃雅,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利刃直指向了她:“丘处原!你给我让开!”
丘处原深觉可笑:“既是你师姐,便自然是比你多食了师父几顿饭的,怎会怕你?”
她迅速将后腰中的鞭子抽了出来,重重的甩打在了地上以示威风,霎时激得尘土飞扬。
“主子……”桃雅见势有些害怕,却还是躲在了阮月后头。
两人不顾师门规矩,动起手来,这丘处原看似俊俏柔和,虽无倾国倾城之貌,怎么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可她的鞭子招招不留情面,像有了魂似的抽打阮月,略略三招两式过去,阮月显然不占上风,便只得一直连连退让。
丘处原依旧左一鞭右一鞭的不依不饶,最后一鞭终于落在了阮月的背上,瞬间皮开肉绽。
可这并未熄灭她胸中愤懑,越发的肆无忌惮,想继续教训这目中无人的丫头,突然这鞭子被一股强力猛然抓住,转身一看,竟是个紫袍少年,名叫关栎。
瞧着年纪貌似与阮月年纪相仿,他使劲紧抓着鞭子不放:“师姐,你疯了吗?这是小师妹啊!”
丘处原猛然抽出鞭子,朝着少年瞪道:“我教训的就是这丫头,六年未归师门,如今有事才想到了师父,想必也是郡主娘娘的位子坐的极舒服,怎么,我窟黎派是后继无人吗?偏要将个叛臣后裔收入门中……”
一语未了,关栎眼中闪了一丝慌乱,便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提醒:“师姐!师父严禁山门中人再提此事,你怎么还说!”
她狠狠的甩开关栎的手,一脸愤怒的瞪着阮月,仿佛要在她身上钉上两块木板不可,这还远远不够,上头需得注明:叛臣后裔,死不足惜。
“师姐请慎言!”阮月虽知她毫无恶意,可听她讲此话心中也十分气愤。
关栎挡在阮月面前,笑嘻嘻的将阮月迎了进去:“小师妹今日怎有空来铁石山啊,快快随我去拜见师父!”
余下丘处原一人怔在原地,轻笑的望着他几人的背影远去,咬牙切齿:“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主子,您的伤……”小丫头桃雅紧跟在她的身后,忧心地望着她后背,伤口之处还在密密的冒着血珠,渗染了衣衫。
“没事!”阮月敷衍的吩咐桃雅用帕子擦去血迹。
关栎笑意融融打着圆场:“小师妹,师姐就是那种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一会儿我给你送点金疮药,让这小丫头给你将血止住!肯定不会留疤的!”
阮月点点头,可心中还很是委屈万分,是啊!师姐的脾气这么多年未有领教,如今都快忘了……
“小师妹,你在京中这么多年过的怎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师兄这就去给你报仇!”关栎正准备撸起袖子。
阮月霎时被他逗乐:“七师兄,你这性子怎么多年来还是未变!再说了,二师兄也在京中为官,怎会让我受欺负!”
“那倒是,有二师兄护着你,我爹爹很是放心,你可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啊,他念叨你,真真是比念叨我这个儿子还多!”
“兴许是师父念在我蠢笨的分上,才格外照顾一些吧……其实我也只是想同七师兄一样,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罢了。”阮月苦笑了起来。
“嘿嘿,我啊!整天乐乐呵呵的,又无烦恼,自然不会同你们一般稳重了!”他眉眼带笑,再仔细端详着阮月,见她眉目清秀,越发粉妆玉琢,不禁大赞了一番:“多年未见,小师妹倒是出落得更加美丽可人了!”
阮月笑了笑,忽然问道:“对了,方才听师姐说师父病了是何故啊?”
关栎摊了摊手,无奈道:“我爹啊,一日到晚忙着他园子里的药材,一刻也不愿歇着,这不,病倒了还惦记着那些草呢!身子这才好些便到练功房拾掇去了!”
“师父还是如此潜心钻研医术……同从前一样,惜药如命。”
“是啊,小师妹你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取药来,一会儿便回!”关栎带着阮月走了一间小木屋。
见关栎离开后,桃雅望向她后背的血污,惴惴不安:“郡主,您那师姐下手也太狠了!”
阮月走至里屋,将肩上的衣裳拉开,望着后背上方带着血的伤口,沉默了片刻,无奈轻声道:“师姐身负家仇国恨,自然是仇视我的……”
上完药后,三人行至师父的练功房,在门前练功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