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玻璃茬闪着冷光朝着萧君庭的喉咙刺杀去,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抬脚朝着餐车踹过去,在一股巨大的冲力的作用下,慕冷像一片被疾风摧残的叶子,坠落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没有动,感觉整个骨头都被摔裂了,脑袋里嗡嗡的,眼前一片黑,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到底是老了,拼不过年轻人了。”
萧君庭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他垂眸看着这位一夜之间就苍白了头发的恩师,心里生出一丝悲凉:“恩师,我已经为您申请了安乐死,这算是学生送给您的最后礼物。”
一直以来他对慕冷是心存感激的,不管他处于什么目的收养的自己,但不可否认,慕冷为他传道授业,将他领进了A队的大门,纵使他不认可慕冷为人处世的方式和无所不用其极的冷酷手段,可不得不说,在他的jz生涯中慕冷对他来说影响深远,甚至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走慕冷的路,不得不承认冷酷是处理事情的最佳捷径。
因了这份感激他一直在容忍慕冷,只要他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会视而不见,但是这次他竟然杀了文文如海,还把这盆子脏水泼在云乔的身上,确切的说,如果他没有导演这场戏,他跟云乔会甜蜜的在一起,而不是天各一方,她也不会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苦,也不会把他看成仇敌一般,虐身虐心。
慕冷那双时常闪动着灵光的眼眸忽然变得像古稀老人的浑浊,那张相比于同龄人保养不错的脸瞬间皱纹凸显,显得苍老了许多,他曾经是一个时代的英雄,可惜到了末路。
“萧君庭,你以为整死了我,以后你就能得偿所愿了吗?等你爬到了我这个位子你就体会到什么是高处不胜寒,你会发现你要面对的敌人很多,他们会是你的亲人,你的挚友,甚至是你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你爬得越高,敌人就越多,跟在你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
“恩师,我没有想过要与你为敌,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
“哈哈哈……好一个咎由自取,很多时候我是身不由己,萧君庭,我会在地狱看着你,看着你孤老终身,看着你被亲朋背叛,被挚爱毁灭!”
“恩师,我不是你。”
慕冷的脸上满是凄厉的笑意:“有时候你以为的真相未必就是真相。”
“你究竟想说什么?”
看着萧君庭一脸阴沉,慕冷的心中流动着从未有过的畅快,有些事情纵使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也要把这些秘密带到地下,但这样对他而言就是一把把刀,他就是要狠狠的把这把刀插入萧君庭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萧君庭,其实你母亲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当年她可是九州军校的第一个女学生。”
萧君庭内心一阵震惊,九州军校在慕冷那个时代可是C国最著名最早的军校,凡是从那个军校毕业的学生大部分都成为jz界的佼佼者,而且那个时候的思想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明,一个女人能够冲破世俗观念,被军校破格录用实属罕见,他真的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懦弱的母亲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可是她最后为什么变成了那副样子,为什么甘心情愿做容安南的外室,而且面对梅倩倩的刁难却表现出一副懦弱的样子?仅仅是为了收敛锋芒保护他吗?还有既然母亲能够去九州军校上学这说明她的家世还是不错的,可是她从未跟自己提起过家里人,只是跟他一起过着凄苦的日子,还有就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容安南并不是九州军校的学生,那为什么母亲曾经告诉过他,她跟他的父亲是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么那个人就不会是容安南,如果这是事实,可容安南为什么认下了他?
一个个的谜团浮现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一团团的丝线密密匝匝的缠绕在他的心间,勒得他连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
但他也清楚这可能是慕冷向他抛出的迷雾弹,只是淡淡道:“恩师,这又是何必呢?我的心中自然有一把标尺,所以对于你所说的一切不会放在心上。”
慕冷阴测测的笑了笑:“萧君庭,我劝你不要追查下去,否则你会后悔到甚至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萧君庭微微皱眉,他知道就算他想问什么,慕冷也会守口如瓶,纵使他可以使用非常手段来撬开慕冷的嘴巴,可他依旧选择坚守自己的底线:“恩师,一路好走。”
他摘下军帽,朝着慕冷恭恭敬敬的鞠躬,只是他的身子还没有直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一片温热,只见慕冷笑着把玻璃茬刺入自己的咽喉:“萧君庭,我……不接受……我会……会在天上看着你……痛不欲生!”
慕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夕阳透过狭窄的窗口落在他的身上,将地上的一片血红渲染的更浓了,慕冷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悲凉。
萧君庭走过去,蹲下身子为他合上眼睛,他是自己的恩师,也是他的对手,现在随着他的死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他大步走出牢房,对刘副官吩咐道:“通知慕家的人前来收拾,记得把我准备的那口上好梨花木的棺材送过去,也算是全了我跟他的师生情谊。”
刘副官面露为难:“慕家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剩下几个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