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边大都护府。
郑伯农正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桌上一件精致的玉瓶。
作为李珲的亲信,自然有无数人想要巴结他。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什么事,这么慌张?”
跌跌撞撞闯入门中的身影打搅了郑伯农的好兴致。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郑伯农心中有数,屏退左右婢女。
放好心爱的玉瓶之后快步上前。
“义州有分晓了?”
那人哭丧着脸。
“败了!”
郑伯农见他一幅死了爹妈的模样,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到底是谁败了?”
“建奴败了!”
这四个字对于郑伯农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败了……怎么会败……”
郑伯农两眼失神,嘴里嘀咕着。
“也不知道大王有没有得到消息。”
一句话好像点醒了郑伯农。
“对对对,我现在就去通知大王。”
说罢,他拿起佩刀便要往外赶。
“大人,慢着……”
见郑伯农投来疑惑的目光,那人解释道:
“奴酋被擒,万一他把大王供了出去,我们又当如何?”
奴酋只知道大王,又不知道我,供出大王来,关我郑某人什么事。
郑伯农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得出了结论。
只见他一脸正气地看向那人: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寿年,这么些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姐夫,大王向来薄情寡义,您要是去了汉城,一旦东窗事发,大王说不定会把罪过都推在咱们身上。”
李寿年的一番话使得郑伯农脑门上顿时冷汗直流。
“寿年,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这一走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紧接着郑伯农露出急切的神色,话锋一转:
“但泰山他老人家和你姐姐还在大王手里,我们还得想个办法。”
“这……”
沉默片刻。
见李寿年没有反应,郑伯农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定不能回去见大王,如今之计,只有寿年你回去一趟,好让大王安心。”
原本还在沉思对策的李寿年傻眼了。
“姐夫,我……”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宁边一天,大王就绝对不敢动你。”
“去吧,一定要保证你姐姐安然无恙。”
迎着郑伯农真挚的目光,李寿年重重点头,拍拍胸脯。
“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兄弟。”
两人最后相视一笑,李寿年毅然离开。
“蠢货!”
李寿年一走,郑伯农放肆大笑。
谁会在乎什么泰山、细君,在成为大王心腹之前,入赘李家的自己哪一日不会遭受冷眼、羞辱。
自己寒窗苦读二十载方有今天,怎么可能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冒险。
群臣步步紧逼,李珲铁定要完蛋,自己得抓紧机会投靠新君才是。
想到这里,郑伯农当即令人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趁夜前往义州。
先向那里的明军将领告上一状!
另一边,李寿年快马出城。
在走了一段路后,他忽然拨转马头,从小路奔西去了……
清晨,赵安正带着家丁们迎着晨晖进行围城晨跑。
这是每天必须的项目,相较于后世,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些形形色色地诱惑。
赵安本人也变得非常自律。
锻炼结束以后,赵安闲来无事,领着几名家丁就在街道上四处闲逛。
偶然见到正在招兵买马的赵义。
昨日赵安同吕建提起这事时,后者万分支持,毕竟不需要他出钱出力,就能清剿匪患,何乐而不为?
并且吕建表示一天内就能替赵义募集至少三百青壮,不过被赵安严词拒绝。
既然是锻炼,那一切自然要靠他自己摸索。
“乡亲父老,瞧一瞧,看一看,义州护民队招兵,月饷一石,包吃包住。”
后者正如同小贩般卖力吆喝着,“摊位”前依旧人影稀疏。
赵义嗓子都喊哑了,却收效甚微,怒上心头,开始指责身旁两人声音太低。
赵安见状,使人从营中搬来两石米,又找来二十名青壮。
“见过将军!”
看到赵安的穿着打扮,众人连忙行礼。
“你们每人编个名字,去那登记,切不可说是受人指使,事成之后,每人领一斗粮。”
不消半个时辰,花名册上已经多了二十个名字。
赵义自然是惊喜万分。
“你们回去知会家人一声,明日我们便要训练了。”
赵义嘱咐道。
众人在回到赵安面前时,有人略带忐忑地问道:
“将军,我们明日不去军营应当没事吧?”
“无妨,没人会责罚你们。”
“谢过将军。”
得到赵安的保证之后,众人欣喜地抱着粮袋离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