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尘话音才落,目光自信张扬。
其他的人却呆若木鸡。
嚯！萧二说什么呢？
他们等了半天的科考舞弊案子发酵，甚至预想了无数萧随尘咒骂探花郎王禄，再拿出王乾崖买通考官的证据佐证的可能性。他们简直是已经在心里上演了全部萧随尘会表现的样子,还有疯癫的言行来把朝堂上的新科举子都彻查个遍。
每个人不管是有关没有关系的都将自己的位置该拿出来的态度准备好，该说的话措辞好。
结果…
就这？
萧随尘在睁眼睛说什么瞎话？那日春日宴所有人都看到萧随尘发难王禄，顺带带走钱问一。
事情始末在场的人心知肚明是钱问一为王禄代笔，结果到了陛下面前，萧随尘的一切言行全部都颠倒了个个儿。
他们傻眼了。
然后就有不怕死的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出声质问萧随尘道：“萧二，你在说谎！分明代笔之人是榜眼,那探花郎的功名文采都是抢了榜眼的。你在朝堂陛下面前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究竟是何居心！”
萧厉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当日也是受邀参与春日宴的一员,将当日事情发展看在眼中。
本也同其余人一样认为萧随尘所作所为就是要送王氏父子到无法翻身之地。
现下这么反转,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他现在更加注意的是这个脱口而出,步步紧逼萧随尘的官员。
此人同是绯色官服,是个文臣。
年纪大概也有半百，眉眼正气,却也能看得出来是个有些迂腐刻板之人。
萧厉有心想上前去叫他歇上一歇，莫要找萧随尘的晦气。
原因无他,此人正是李二，李东移之父——李成。而萧随尘也实在不是个好惹的。
李成指着萧随尘的鼻子,说不上来的气愤。
萧随尘没有转过身,只是眼珠子一转,用桃花眼尾睨着李成：“李大人这话说的,就跟知道真相一样。”
她没等李成出声反驳，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这样吧，李大人。你既然如此确信下官说的是谎话，证据什么？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更或者，说出点切实际的东西。总不能光凭你一张嘴说我颠倒黑白就是颠倒黑白吧。”
“你…你…你这黄口小儿，竟如此巧言令色！”李成身体颤抖，他如今是在气头上，也不管萧随尘有没有什么人间兵器的称号了。
“你以为你空口白牙几句话，就能让陛下信服，糊弄过在场的各位大人吗？萧随尘，枉你生了这么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心肠歹毒不说，浑身都是毛病。”
“李大人。”萧随尘的声音开始变得有几分冷，她随即冷笑道：“空口白牙几句话，现在说的是你还是我？”
“你…你…你…”
“行了李大人。都你了半天了，说不出来就一边儿站着去，甭耽误下官与陛下说正经事。”
绯衣在身上伴着语气简直是嚣张无比，萧随尘收回视线，转而对皇帝微微一下。
这表情一瞬间破冰，就是皇帝都没想过她如此双标。
不过在朝堂上，萧随尘的人缘太差了，这样唇枪舌战时常发生。
“萧卿——”皇帝开口想要将场子暖回来，结果那边的李成同时出声。
李成：“春日宴上，我儿东移就在。他十分肯定，当日你带走榜眼探花所言之话意思明确是榜眼钱问一因需要钱财代笔了探花王禄。而且关于你所说的钱问一伙同他县命官状告栽赃探花郎之父完全就是子虚乌有。证据账本都是写得是探花郎之父烟州县令王乾崖贿赂考官的礼单账本，以及多年来探花郎为了维持自己外在名声而请代笔的名册。”
道理都对，其余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虽说那日他们都在，就算不在家眷也在，可他们不敢出头。
一旦出头得不到任何好处，扳不倒萧随尘还会被记恨。
旁的不说，他们是不相信萧随尘会因此被皇帝罢黜的。
李成将这些话说完带了些笑意，这笑意的内容萧随尘清楚。大概是觉得终于找到了她的小辫子，得意得很。
皇帝目光落在萧随尘的面上，生出几分怀疑。
狐狸眼里的内容就像是说：你说谎好玩吗？
萧随尘听后却点头，由衷道：“李二公子的确是出席了春日宴的，别说李二公子了，其他人也不少。既然李大人这么说了，下官自然也得为您的年纪想一想。”
萧大人转过身，面朝向众臣，朗声道：“各位大人，春日宴声势浩大。在下当日去看了热闹，人的确不少。我想，各位大人也是去了的。那么，去了的大人们，能否为李大人做个证人呢？就说说李大人转述的李二公子的话对不对。”
各个官员又开始相互交换视线，没有人与萧厉交换视线，他就注视着其他人的动静。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敢揭穿萧随尘，也不懂萧随尘哪里来的胆量如此肆无忌惮。
议论纷纷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李成瞪大眼睛：“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疯狗欺瞒陛下不成！”
“李大人，下官可是给你机会了。看看，春日宴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