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观什么都知道,那萧随尘可以理解成是萧观许可的。
她迎着风雪,走回自己的小院儿,抬手轻轻叩门。
“谁啊?”是阮阮的嗓音。
萧随尘也就回道:
“阮阮姐,是我。”
屋内的阮阮一听是萧随尘的嗓音,一瞬间放松了提心吊胆。
她从床榻边走开到门口,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风雪吹进来,也带了少年的朱槿色衣角。
“二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阮阮神色庆幸,让萧随尘明白,这是惧怕旁人发现,一直在恐惧着。
所以,她弯起眉眼,笑吟吟间夹杂着安慰:“阮阮姐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阮阮心里面当然就盼着萧随尘让自己退下,也就没有拖拉的应了。
“是,二公子。”
等到阮阮退了去,床榻的帐子里也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殿下醒了吗?”
萧随尘试探的轻声问了一声,然后得到极为微弱的回应。
“嗯…”清浅而尾音绵软,萧随尘便见一只手,苍白瘦削从帐子里伸出来。
而后挑开缝隙,渐渐拉开——
“你去了许久,这外面的天都要黑了。”
沈寒月浑身无力,勉强下地,等走了两步就觉得伤口裂开。
还好萧随尘即时伸出手,架住了他。
他也没去管,毕竟这小小的伤口崩裂的疼痛,远没有鞭子落在身上来得狠。
手借着萧随尘的力气,坐在椅子上,缓了缓呼吸。就听到萧随尘的声音:
“父亲带了我出去,总不好拒绝不是。说到如此,昨夜凶险,便也有些事情没来得及问。”
见沈寒月坐在自己身边,柔弱的像了只瓷娃娃。
她就不禁微微轻锁眉头。
“现在你我都平安,有几个问题,还希望寒月殿下能够回答。”将倒好的茶水递给沈寒月。
而沈寒月也接了过去。
也许是知道萧随尘要问什么,沈寒月简单喝了两口茶水润了喉咙就自行开口:
“蓝香寺里一直有私自制造兵器的营生,二公子同我都是是见到了的。但这些人我不知道什么背景,想必只能二公子自己去发现了。
至于二公子能在我身上得到的答案,也就只有关于我这人的。”
沈寒月的眉宇凝着几分忧伤自怜,似乎是想到自身经历的不愉快。
而他方才话中提到的那些人,却是好猜测。
宁州屯兵,不可能不需要兵器,所以他们是在为萧观卖命。而萧随尘想问的。
得到萧观提点要问沈寒月的,只有沈寒月的身世而已。
在问出口之前,萧随尘也推测了很多个版本。
每个版本都有可取之处,但毕竟没有证据支撑,也得不到当事人肯定,而显得伤春悲秋的多想。
不过,萧随尘肯定的事情,却有两件。
一是萧观对这件事是乐见其成的态度,那就说明,肯定不是他抓了沈寒月。
二是,沈瑞年相托所给出的信息晦暗不明,充满迷惑性,不尽然是真心实意。但反复提到萧观,那萧观在这个环节必然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唉——”
胸腔中的郁闷随着叹气吐出,萧随尘顺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便说吧,我既然带走了殿下,这浑水是必须要趟了的。无论是怎么个曲折坎坷,总归是要知道的。也算做,殿下的报恩吧。”
“……”
“你今日可是定了什么亲事儿?”
沈寒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相反去问萧随尘这么一个怪问题。
萧随尘摇头:“没有。”
但又想到萧厉,于是接了一句:“婚事落在了兄长头上。”
“那就是了。”沈寒月放下茶杯,身子无力的发软。
“与你兄长定亲的是玉国的独公主,当初玉国国力正盛,我朝也陷入前后两国进犯的两难之中,在此情况下,就秘密让我与同胞妹妹做了质子与玉国结盟。
所以当年才能在两面发兵之下得到玉国支持。
而玉国与我朝相邻,这宁州城又是接壤之地。身为质子,我一直以来被玉国皇室这般对待。
就是我那胞妹也故去了……”
沈寒月碎星光芒的狐狸眼里,染上几分悲怆。
而信任原著的萧随尘只当他为了隐藏身份,糊弄自己见到他是女装才扯了是胞妹过世的谎。
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总不能拆穿沈寒月不是。
“而这次,你父亲来宁州点兵是假,与玉国公主结亲才是真。而玉国公主一直以来都将我与胞妹带在身边羞辱,正好给了你可以带走我的机会。”
“当然,对于你做的事情,你父亲定然是乐见其成的。
皇室不能缺人,沈瑞年近来身体又不好。身在玉国做质的我,就成了万众所归。
你父亲不能亲自这么做,可你带走我却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当然了,你来救我,定然是被谁哄骗。
因为没有告诉你全部实情,你才有胆量在你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