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spw人员的声音, 说是即将抵达日本京都府,接下来飞机降落时可能会出现抖动,请两位乘客做好准备。
禅院甚尔蓦地惊醒, 他喘着粗气, 瞳孔有些失焦, 额头上的冷汗从鬓角流下,划过下巴淌进黑色T恤里。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见到了非常奇怪的东西,可是醒来之后记忆却变得模糊。
他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转头看到还在美滋滋睡觉的言峰士郎,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无名之火涌上他的心头。
这混蛋小鬼……
虽然他不记得梦里的事, 但是把这混蛋揍一顿肯定没错!
言峰士郎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脸上挨了一拳,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无辜地看向禅院甚尔, 仿佛在问他干嘛要打自己。
“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
禅院甚尔羞愤地离开座位,去飞机厕所里抽烟, 降落时的摇晃和颠簸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言峰士郎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觉得梦机会难得, 想跟对方多亲密一下,没想到甚尔的反应这么大。
明明梦里舒服得张嘴哼个不停, 流下的涎水把被褥都弄湿了, 醒来后居然还打自己, 真的是太不讲理了……
面对脸色黑沉的不讲理的恋人, 言峰士郎青着一只眼眶, 老实坐在座位上一声都不敢吱。
禅院甚尔放完水又抽了根烟, 回来时情绪倒是好了许多, 也不跟他计较之前做过什么,只问道:
“你跟那小子说了吗?我们今天去接惠?”
“出发之前就打过电话……怎么了?”
“哦?他什么反应?”
“好像是说’太好了‘,不过又说小惠很可爱有点舍不得,问咱俩既然回京都了,要不要一起过去吃个饭?”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看来这个小少爷也没少受小孩折磨,也不知道他和小惠这几天都怎么过的。
“去也行,他还在之前那个房子?”
“对,啊,他早上给我发消息了,说……让咱们下飞机后直接去八坂神社,他在附近的菊乃井等咱们。”
京都的菊乃井可是相当出名的饭店,属于有传承的百年老店,不论是环境还是料理都非常别致,人均消费基本超过三万日元。
禅院甚尔无所谓,他们刚坐了一晚上加半个上午的飞机,反正到哪吃饭都是吃。
言峰士郎便给禅院直哉回消息,说他们现在从机场过去,又问了小惠怎么样,昨天半夜还闹觉吗。
说实话,自从少年直哉自讨苦吃,接手了这个一岁侄子的头一天开始,俩人就一直在互相折磨。
第一天禅院直哉按照言峰士郎给的食谱,笨手笨脚的弄好奶粉和婴儿辅食,挂着一副假惺惺的笑容,拿去喂给小孩,结果小小的禅院惠根本就不吃。
他耐着性子哄了半天,这死小孩就是不肯张嘴。
直哉自己也是少爷脾气,一怒之下差点给他硬灌进去,结果小惠崩溃大哭,手忙脚乱中直哉一个没拉住,小孩就掉下餐桌磕到额头了。
他也顾不上撒了一地的奶糊,赶紧把小孩儿抱起来看看。
摸着婴儿头上鼓起的大包,耳边是足以穿刺大脑的啼哭生,脚底下是黏糊糊脏兮兮的奶渍。
少年直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甚尔才刚走一个小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带孩子绝对没问题,而且明早言峰士郎还要跟他视频……
别的先不说,这个包到底怎么才能消掉?!
禅院直哉赶紧给自己的保镖兼司机打电话,让对方去买点消肿止痛的药回来。
“乖,不哭啊不哭……好了,别哭了……妈的!你能不能别哭了!”
禅院直哉实在高估了自己对小孩的耐心,就在他满头青筋,想要出去揍两个人泄泄愤时,从老宅过来的仆妇拯救了他。
“哦呀?这、这是哪里来的婴儿啊?”
仆妇捂着嘴,瞪圆的双眼在这对叔侄中间游移,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你别管了,他哭了快一个小时了,脸这么通红的是怎么回事?不用去医院吧?”
仆妇早就生育过儿女,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说道:“不能让婴儿一直哭,得想想办法,不然哭坏了真得去医院了……”
“啥啊!这么严重吗?”
回忆起甚尔不善的目光,和从前毫不留情揍人的身姿,禅院直哉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少爷你这么抱法,孩子很难受的,你得这样抱才行。”
仆妇接过婴儿,给嫡子示范了一下,看到旁边桌上放着奶瓶,拿起来试了下温度,然后一边悠着小惠,一边把奶嘴凑过去。
禅院直哉瞪着眼睛,看刚刚说什么都不配合的小孩,此时终于歇了哭声,两手抱着奶瓶抽抽噎噎地吃奶,一时间彻底沉默了。
就这么等了一会,少年直哉发现自己似乎也可以把小孩交给下人带,反正他也看不好,那就眼不见为净得了。
结果他半只脚还没踏出房门,小婴儿突然又大哭起来,而且明显是想跟他过来,两只手拼命朝他举着。
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