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嘛,甚尔,这几年在外面怎么样,比在家时轻松吗?今年过年要不要回主宅看看?”
说不出是讨好还是崇拜,禅院直哉对这个天与咒缚堂兄,一度怀有极为热切的情愫。
近几年他虽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主动过问禅院甚尔的事,但对方强大冷漠的形象,却早已烙印在他心底最深处。
“回去?回去干嘛?”
提到禅院家,禅院甚尔又恢复到之前万事不上心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个垃圾场麻烦的要命,没事我才不回去。”
“那你现在住哪?我假期可以过去拜访吗?”
完全不介意‘禅院家’被对方称为垃圾场,禅院直哉双手合十,一脸单纯无害地拜托道:
“求你啦甚尔,我假期也不想回家,可以去你那待段时间吗?”
“不行。”
被他想也不想就拒绝掉,禅院直哉顿时垮了脸。
“诶?好无情,为什么不行嘛——”
“你个嫡子跑到我家里来,到时候那群人为了找你闹个人仰马翻,怎么想都很麻烦吧。”
金发少年咬了下嘴唇,不甘地追上去说道: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跟老头子说……可恶,好不容易遇到你,至少给我个电话啦?”
“都说了跟你不熟,麻烦的小鬼。”
“我才不麻烦!”
但凡是别人敢这么对自己,禅院直哉早就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了,但现在说话的是甚尔……
打不过打不过。
堂兄弟两人,高大的头也不回往外走,纤小的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软磨硬泡。
眼看马上要走到停车的地方,禅院直哉终于急了,他落后两步拉住言峰士郎的袖子,捂着嘴小声问他:
“士郎哥,你有没有甚尔的手机号码啊?”
刚才言峰士郎一直没出声打扰,见金发少年可怜地凑过来,即使被从‘言峰君’进化为‘士郎哥’,他也能够适应良好。
言峰士郎打开通讯录给他看:
“这个就是你记一下。”
“?!谢了!”
禅院直哉一把捧住他的手,开心地说:“改天我去找你和惠酱玩!”
金发少年攥着电话,两眼放光地和他们依依惜别,不管禅院甚尔怎么无视他,他都一点没放在心上。
甚尔这次也没打我!
在他心里我一定是特别的!
和那些废物兄长不一样!
好耶!
不普通的禅院直哉十分自信,就像很多叛逆期少年意识不到自己在叛逆一样,他也还没意识到自己仍是个中二少年。
再过几年,思想逐渐定型的他或者会开始怨恨对方。
怨恨对方彻底跟家族撇清关系。
怨恨对方得到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自由。
最后在这样的怨恨中,迎接永远留在这个腐朽垃圾堆里的命运、和已经放弃改变现状的自己。
但此时此刻,15岁的少年还没清楚认识到这一切,仍抱着懵懂的崇拜,却与憧憬之人站在最远距离的两端……
返程路上,言峰士郎他们坐上孔时雨的车。
正好顺路,中介人就把他们送到车站,再自己开车回去。
“神父,如果签证办好之前有人需要治疗,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一下。”
对于这位很有职业精神的中介人,言峰士郎态度随和,点了点头说道:
“给我打电话就行,甚尔这几天不工作,正好能帮忙带孩子。”
听了这话禅院甚尔撇撇嘴,但看在佣金的份上,也默认了。
孔时雨:……
这是什么夫妻婚后带孩养娃对话???
告别他们两人,孔时雨迫不及待离开,想要去见别的咒术师。
哪怕是诅咒师也好,快来帮自己重塑一下世界观!
回去的路上,禅院甚尔终于憋不住疑问:
“干嘛把我的电话给那小鬼?”
男人假装不经意地问,实则竖起耳朵,想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图谋。
言峰士郎一边看手机,一边随口答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前的地方。”
“有什么好了解的?你还不如问我,啧……”
“嗯,如果你穿浴衣,我就问你。”
“哈?”
禅院甚尔挑起一边眉毛,正想说谁稀罕你问,但突然意识到重点不对——
“喂,别想转移话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
言峰士郎摇摇头,笑着说道:
“秘密,想知道吗?”
禅院甚尔狐疑地盯着他,这家伙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神父,也许又是在耍自己玩也说不定。
“……切,不说算了。”
憋死你个闷骚混蛋,禅院甚尔一脸不屑地闭上嘴。
但事实上他猜得没错,言峰士郎确实在暗中计划一件事。
不过这件事不太好说出口,尤其是当着禅院甚尔的面。
对于第一次心动的对象,还是有过好几次亲密接触的人,言峰士郎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沉稳淡定。
今天慎二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