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行,整齐有序。
兵贵神速,为了早些赶到川河谷埋伏,薛楼将樊阳城二百多骑兵全部带上,又点齐一百悍卒,全速赶路。
三百多人的队伍中无一人说话,全军都在闷声赶路,力求急速。
赵大同抚着长须,将马骑至薛楼旁边,感慨道:
“不知一会要死多少人啊。”
李思就跟在薛楼身后,闻言看了眼须发花白的赵大同,问道:
“赵偏将可是怕了?”
赵大同扭头看向身旁的李思,一双虎目瞪圆,形似铜铃。
“笑话!老夫已经五十有三,参军三十六年,杀的贼寇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膝下三儿两女,七个亲孙五个外孙,该受的苦都受过了,该享的福也一个不落。可老夫舍不得这群刚参军没几年的娃娃啊!”
老将指着身后的部队,看着有些人稚嫩的脸庞说道:
“你看看他们,最小的才十五岁,连老婆都没讨到。这樊阳城好不容易在将军的治理下安稳几天,偏生风煞又出来闹事,若他们真有攻城的打算,不知这群娃娃能活下几个。”
李思低头,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薛楼行在最前,听见二人对话,侧着身子说道:
“既然当了兵,保家卫国就是我们的责任,为了守护身后的百姓,死战又如何!”
他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眉目柔和了几分,继续说道:
“抓紧赶路,越早到川河谷,我们才有越多的时间布置,这次杀的人多,守城时死的士兵才会少。”
赵、李两位偏将同时抱拳。
“遵命!”
薛楼看着身后长长的队伍,在头盔下的面孔忍不住地叹气。
为将者,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战争。若有朝一日,天下再无战争,将军解甲归田,该是何等盛世。
感到一只略有些冰冷的柔荑放在自己手上,薛楼转头看去。见曹雪阳一脸担忧看向自己,他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事,随后对曹雪阳露出一个自信的表情:
“娘子,无须担心。”
川河谷地势特殊,中间一条不过二十米的平坦小路,两侧则是几十米的峭壁悬崖,细长的峡谷足有五百多米。
风煞若想从大营所在之处前往樊阳城,若不经过川河谷,就要从另一个方向翻过四座险峻的峭壁。
若只有几十人的精英小队便罢了,三千大军,加上战马、弩车、粮草,唯有走川河谷这一条路。
薛楼带军赶制川河谷时,天色已经黑透。二百多匹战马被拴在半山腰,所有人带着工具爬上崖顶。
路上他已经收到了先锋营探子的回报,风煞大军确实正在赶往川河谷,而且风煞并未选择在入谷前休息,反而在夜色中不停赶路。
薛楼和几名偏将均对此不解,大军出行,最忌夜中行军,而且还是趁着夜色过山谷。随便一个稍微有些脑子的指挥官,都不会选择这种做法。风煞的这种行为,总给人一种故意送死的感觉。
薛楼皱着眉头下令大军收好开凿,准备石块。
虽不知风煞为何如此,但他实在找不到不在这里设下埋伏的理由。想了半晌,没有头绪的薛楼干脆和士兵们一同采石。多一块石头,说不定便能减少一个敌人。
一个时辰后,月上中天,子时将至,众人先锋营的探子回报,薛楼赶紧下令全军收声,准备伏击。
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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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乱的脚步声在黑夜的山谷中回荡,薛楼凝神看向山谷入口,一簇火光闪过,随后更多火把映入眼中。借着月光,他看到密密麻麻超过三千人的部队,行走仅有二十多米的小路上,缓慢地朝川河谷靠近。
夜中行军,打着火把,风煞领军之人莫不是个门外汉?
别说几名将军,连薛楼手下的伍长都懂的道理,没理由纵横边陲十余年的风煞不懂。
明明对方即将入瓮,可薛楼始终不安,心中疑惑。
正思虑间,风煞大军已经行至山谷中间,二百多米的山谷中挤满了风煞的士兵,而更多的人还堵在山谷入口,隔着百米,薛楼也能听见嘈杂的叫骂声。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量,他对身边的曹雪阳摇头,同时对几十米外。对侧山崖的两位偏将打个手势,示意再等一等。
风煞的大军看起来就像一群乌合之众,行军之间毫无军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赶集的百姓。走在最前方的一队人几乎快走出山谷,还有近半数之人堵在入口,不少人口中不停地谩骂催促,可行军速度却越来越慢。
薛楼看着下方的部队,突然给对面两位偏将一个手势,随后起身,暴喝:
“杀!”
呜……
进攻的号角响起,早就埋伏在崖顶的三百余人同时暴起,将身前的巨石推落。
轰隆隆……
石块从崖顶滚落,碰撞的响声宛如雷鸣,山谷中的土匪们先是迷茫,待石块落下后,才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喊敌袭。
一人多高的巨石从天而降,两个倒霉蛋瞬间被压成肉饼。巨石落地后碎裂成数百块碎石,四溅飞出,不光又砸死一人,不少碎小的石块还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