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木质的车板和车轮在满满当当的货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二十多架驼车组成的车队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北城门缓慢驶入,随行的是一队腰挎长刀身披轻甲的汉子。
长期的风沙使得他们的皮肤黝黑干裂,脸上的神情更显凶狠,但不难发现他们眼中隐藏的喜悦。
这一趟出行,二十多车货物足以让他们每人获得丰厚的报酬,让他们潇潇洒洒过上两三个月。
“哎,自从这商会被城主接手以后,调料的价格越来越高了啊。”一个年轻的男声说道。
“是啊,不光粮食,我连想给孩子多买些布料做新衣裳都买不起了,桑老板若是还在就好了。”另一道同样年轻的男声应和道。
“嘘,后生,不要命了!城主的事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王琉风同样站在人群中观望着,听见一道略显沧老的声音打断之前的对话,可惜地摇了摇头离开人群。
此行收获颇多,不过估计今晚是没机会睡个好觉了。
王琉风看看渐落西方的斜阳,准备回去吃饭。不知桑小竹会买什么饭菜回来,自己走了大半日,还真有些饿了。
……
王琉风推开院门,发现桑小竹一家还未回来。
他走向白马,将一些草料放在地上,又从怀里将回来时顺路买的鸡蛋拿出来,也不煮,直接带壳扔进马嘴里。
“老白,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吃了鸡蛋就要好好看家。”
白马低头吃着草料和鸡蛋,好似并未听见王琉风的话。
王琉风见此点点头,老白的性子很倔,没有当场拒绝便是答应了,他准备先回屋子小憩一会。
“喵?”
这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也许是长期缺食,使它看起来很瘦。
它就这么趴在屋内的门口,直到王琉风打开门快要踩到它,它才抬头叫了一声,但是并未起身。
王琉风低下头,看着它丝毫不怕人的样子,有点意外。通常来说,猫应该并不像狗那么亲人才对,何况这抚阳城内,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猫。不,不只抚阳城,自己横穿戈壁,一路上应该都没见过猫,嗯,老虎不算猫。
“小家伙,你是哪来的,莫非是桑小竹家养的?见了生人都不跑,不怕自己被吃了吗?”
“佩斯,过来,这个屋子有人住了,以后你睡院子里。”
桑小竹拎着一个大大的木质食盒,一边踏进院门一边说道。身后的二叔二婶每人挑着一个担子跟着她,看到王琉风有些忐忑的说道:“王公子,我们晚上自己做些吃食就好,您不必给我们买饭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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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琉风摆摆手:“不必,我在这要唠叨不少日子,还需你们平日里多打些水。”
王琉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这好饭菜要人多一起吃才香。”
他将头转向抱住猫往外走的桑小竹:“你说,它叫什么?”
“佩斯啊。”
“人家的猫都叫小白,咪咪什么的,你家这猫叫的什么绕嘴名字?”
桑小竹捏着猫脚垫,头也不抬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一开始想叫它佩奇来着,不过佩奇是猪的名字,我估计没法把它养成猪了。况且二叔二婶他们叫佩奇的名字也有些绕口,干脆就叫佩斯了。”
王琉风听着这些话,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猪还有名字?”
“是啊,粉色的小母猪,她还有弟弟叫乔治呢,不过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我都好久不玩了。”
桑小竹把猫放在一边,将刚刚的大号食盒拿到桌子上。
“这是晚饭,红烧狮子头,醋熘白菜,溜豆腐,炒腊肉和烤驼蹄筋,一会二婶做些汤就可以开饭了。”
二婶的厨艺出乎意料的不错,做的汤和桑小竹买回来的菜相比在味道上可以说丝毫不落下风。
桑小竹吭哧吭哧地吃了不少,一边吃着一边偶尔扔下一点吃的给桌子下面喵喵叫唤的佩斯。她看王琉风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便大胆开始往地上扔腊肉。
佩斯吃着面饼,被肉砸在头上,继续啃了好几口面饼,才抬头看看桑小竹,然后继续低头啃着之前的面饼。
等面饼吃完了,它又抬头喵喵叫着要吃的,对自己脚边的腊肉视而不见。直到桑小竹用脚尖点了点那块肉,佩斯菜恍然大悟,好像刚刚看到有肉一样扑了上去。
王琉风第一次见到这么呆的猫。
二叔二婶有些放不开,面饼吃了不少但是菜却吃的不多,他们草草吃完说了一句吃完喊他们刷碗,就去院子里面,趁着天色尚亮准备编些草鞋、席子。
……
月上西头,抚阳城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城内静悄悄的,除了呼呼的风沙声外,连巡逻打更的声音都听不到。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天空中飞过的鸟影一般,快速从坊间穿过。
路上实在太过顺利,王琉风稍微郁闷,早知道他连衣服都不用换了。城内这种样子,他就算穿着白袍直接走在街上,估计都没人知道。
一阵穿梭,半炷香后,王琉风在一处院墙外停下。
这是城主小舅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