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惊恐的表情，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全身不受控制的战栗，让他咬紧了牙关被旁边的人提醒不要再说后也坚持要说出来。
他希望有人能够知道真相破除现在的这种局面……这种，混乱的局面。
言晃为了缓解气氛，开个小玩笑：“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对这些所谓的艺术感兴趣？”
人们面色难看：“一些漂亮的画我能理解……但是随便的乱涂几下，或者堆砌一些残忍的画面，我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厉害的艺术造诣吧，我不懂这些。”
“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看这些狗屁玩意儿！”
“犯恶心……”
他一边说，周围的人一边继续劝他别再说了。
“万一被人举报就完蛋了。”
“你会被当成废品处理掉的。”
那人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纠结片刻后还是选择住嘴，目光复杂的盯着言晃。
言晃接收到目光里传达的信息，对此表示感谢。
他又问：“如果被当成废品的话，会怎么样？”
对方低着头，扫了一眼旁边，指着一个方向：“会被销毁。”
言晃顺着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把椅子……
跟他这个副本里的爸爸一样。
椅子被人扛着，在大骂：“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赶紧放开我！我不过只是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而已，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他们要对他做什么了。
他们拿出一把斧头，固定好那椅子。
“支撑不起别人的《支撑者》，那就是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作为废品，要被销毁的。”
就房间门口的花园，几个人固定好椅子。
男人握着大斧头，狠狠地朝着椅子腿一劈！
伴着惨叫，椅子腿被砍下一根，鲜血四溅。
被砍下来的椅子腿被丢在一旁，旋即挥出第二斧。
在一斧又一斧的拆解之下，椅子终于不再传出任何惨叫声。
“销毁完毕……”
整理好的椅子腿残躯没有被丢掉，而是好好的插在了土里。
言晃目睹了一切，心中也是惊愕，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残忍的“销毁”法。
他抿了抿唇，旁边的人为他解说：“失败的作品会回到自然……尘归尘土归土，也是伟大艺术的自然之一。”
“与落叶归根一样，寓意着回馈。”
“是废物利用。”
“这是馆长的原话……”
言晃听着这些话，看着面前的场景，一时有许多情绪堵在胸口。
或许，那些回归的不是自然……而是夜里暴动的树人。
成为树人的养分，能量。
整个城市都在一种诡异的秩序下运行。
被这条秩序的发起者牢牢掌控。
如果有自己理解的所谓的【寓意】便是【艺术品】的话，那么……这种扭曲的秩序下人们逆转自然生长，干涉一切却又依旧维持着“井然有序”。
这样的社会体系，算不算一种【艺术品】呢？
一种……不被常人理解的【艺术品】。
言晃深呼吸。
他觉得，算的。
无数的诡异构成一个体系，便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艺术】本身。
只是这种艺术，只服务于少数人。
而自然的选择，是遵从多数人的。
忽然，说话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言晃面前：“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人……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的话，请打破这种局面吧……真的，已经连活下去都会感觉到困难了。”
言晃看着面前人，一时陷入沉默。
这只是一个挑战类副本，只需要存活够一整天，他就能通关。
但现在难度上升了……言晃根据自己进入副本的时间和平时别人进入副本的时间线来判断。
他估计会比常人更多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他已经熬过去了。
也就意味着……现在，【幻想博物馆】这个副本真正开始了。
周围的人似乎能够听见面前人的请愿一般，也是朝着言晃看。
那眼神是渴求的。
那情绪是激动的。
可最终表达出来的，平淡而激昂。
他们在这个世界……连身为“人”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他们随时可能成为【艺术品】，或者是艺术的一部分。
言晃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他想到了昨晚那个难度……他甚至还没有进入幻想博物馆之内就已经那么吃力了。
他深深一个呼吸，最终只能保守回答：“我不确定，但我尽力。”
忽的，周围所有人都对着言晃跪了下来。
言晃一时疑惑。
旋即身旁有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出现，警惕的看着众人：“你们在这干什么呢？那么多人聚众？”
众人没有回复，而是对着言晃十分真诚的匍匐。
“感谢……”
燕尾服男人见状，全身心都激动了起来：“噢！多么美丽的画面……我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