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走出罐头厂,乔晚就感觉秦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办公室的试探只是浅尝辄止的话,那么此刻秦川的目光则如有实质一般,让乔晚甚至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开口问出一些让她难以招架的话语。
乔晚甚至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些演练,以便秦川在质问自己的时候能够让他更加信服。
可出乎乔晚意料之外的是,直到当晚吃完饭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秦川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时候沉默未必是件好事。
能把问题摊开在阳光底下,反而更容易解决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去了清江县的黑市,
想买点工业票到京市去倒卖。
根据乔晚的观察,经济越发达的地区,肉票、工业票的价格就炒得越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她就拉着秦川出来碰运气了。
清江县的黑市比公社的大多了,两人在黑市里转悠了一上午,收获颇丰。
直到中午时分,乔晚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招待所。
才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了江贵提着一兜水果罐头、两瓶麦乳精和两瓶酒等在了那儿。
江贵会来,乔晚倒不奇怪。
他搞砸了厂里那么大一笔订单,罐头厂的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想要保住他副厂长的位置,他就只
能低声下气来求她。
哪怕他现在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可只要她手里捏着订单,他就只能乖乖地供起她这个财神爷。
果然,乔晚冷着脸走了过去,就仿佛他是空气一般视若无睹,江贵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殷勤地跟在她的身后。
“林小姐、秦先生,我在国营食堂订了一桌菜,能不能请两位赏个脸和我吃顿饭?算是我给两位赔罪!”
乔晚讥诮地笑了笑:“江副厂长,和骗子吃饭就不怕降低你大厂长的身份吗?”
自打当上副厂长以来,江贵混得可谓顺风顺水。
平日里那些人都巴不得捧着他,就连周长东
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像乔晚这样一见面就给他气受了。
江贵的眉棱骨不易觉察地动了动。
他轻轻地咬了咬腮帮子,才把心里的那个恶气给咽了回去。
“昨天是我糊涂,错信了江志远那小崽子的胡言乱语!还请林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不敢当!”乔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江副厂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中午饭我们已经吃过了,江副厂长请自便吧。”
乔晚故意将“副厂长”三个字咬得重重的,引得江贵的脸色越发难看。
若搁在往常,他早就甩脸子走人了。但他
也知道自己昨天将乔晚得罪狠了,因而他依旧耐着性子说道,
“那您看晚上如何?我知道江志远那小崽子得罪过林小姐,晚上我叫上他来向你赔罪。”
“还是不了吧。”乔晚冷笑道,
“我可不敢和你那宝贝侄儿吃饭。万一他趁我不备在我饭菜里下了药,我找谁哭去?”
“啊?”江贵不明就里。
乔晚:“问你那宝贝侄儿去。”
扔下这句话,乔晚抬腿就走。
未行几步,她却听秦川突然说道:“江副厂长,乔晚有心理阴影不敢去,但我倒是不介意的。”
乔晚:“???”这个秦川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