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乔晚都很沉默。
秦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郑重其事地许诺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找回林水儿的。”
乔晚残忍地拆穿了他：“我们都知道这很难！”
不是每个人都有乔唐糖那么幸运！
林水儿不仅不识字，还是个哑巴。人海茫茫，找回来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秦川：“我知道不容易，但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坚持一天。”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乔晚却从其中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份量。
“秦川，谢谢你。”
喧嚣的人群中
，他看她的目光温柔沉静，就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傻瓜，不用和我说谢。”
回到清江县，乔晚和秦川就直奔县招待所。
把自己洗漱包装了一番之后，两人这才慢悠悠地来到了罐头厂。
见他们年轻，接待他们的人起先还有些怠慢之心。
可听到他们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打扮得也光鲜亮丽之后，接待的人顿时热情了许多。
两人先是派头十足地参观了生产车间，又从品控、卫生和罐头的种类提出了各种刁钻的问题。
直到接待的人被他们逼得直冒冷汗，不得不找罐头厂的周厂长求援，两人这才见好
就收。
周厂长：“秦先生是吧，不知这次你打算采购多少罐头？”
秦川老神在在地笑了笑：“那得看周厂长能给我什么样的价格？”
这年头水果罐头的零售价格在5毛到8毛一瓶，鱼肉罐头在7毛到1块一瓶，猪肉罐头在8毛到1块2一瓶。
来之前乔晚做过调查，一般橘子罐头和雪梨罐头的出厂价是3毛，杨梅罐头和菠萝罐头的出厂价是4毛，黄桃罐头的出厂价是5毛。
此时还不像后世那般竞争激烈，尤其是这种国营厂，通常都是定价销售，出厂价的浮动区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方才他们装腔作势了那
么久，为的就是和这位周厂长打擂台，希望能把采购价尽量压下来。
周厂长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两位既然是明白人，就应该知道我们厂的罐头都是定价销售。我......”
秦川蓦地站起身来：“既然周厂长没什么诚意，那我们还是走吧！”
若搁在从前厂里业务辉煌时，就冲秦川这种态度，周厂长肯定毫不犹豫地端茶送客了。
可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晓得自己现在没资格硬气。
前两年，罐头厂是短暂的辉煌过。可随着各个地方罐头厂的逐渐增多，他们的销售也越来越疲软。
可恨的是他当时并没有意识
到风险的到来，反而被暂时的成功给麻痹了头脑，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这就直接导致现在厂里的库存积压严重。
卖不出去货，就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眼见着他的老对手江贵已经在暗暗煽动厂里职工的情绪，准备趁他病要他命！
周厂长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已经急得嘴角冒泡。
“二位，买卖是谈成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见两人真的要走，周厂长顿时有些急了！
不管怎么说，他得先留住这个客户。
这个时候厂里士气低迷，就算只能卖出去一小笔订单，多少也能提振一下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