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阮府外刚打过更。
敖锦在房中换了寝衣,正对着镜子卸下满头珠翠,对着身后拿剪着剪灯芯的秋问说:“不必剪了,我马上就歇下了。”
秋问放下剪子,从怀里拿出严宣送别当日留下来的银簪,问道:“小姐准备把这簪子放哪儿?还放原先的匣子里吗?”
就这么个破簪子,要不是秋问提起,敖锦都快忘了。
敖锦原本想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让秋问拿去当赏钱吧。
可听秋问提起匣子。
敖锦又想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你把匣子拿出来吧,我先看看。”
秋问打开阮听兰的衣箱,从角落里费劲地抱出来一个檀木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了什么珍宝。
结果敖锦把箱子打开。
果不其然,还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竹编的蚂蚱,泥做的娃娃,布缝的绢花……
行吧。
愣是没一件比那银簪子值钱的物件。
团子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抠门的男人,连它替阮听兰不值,“合着严宣包裹里揣了几千两银票,连个金耳环的钱也不舍得给阮听兰花。”
敖锦扶额,把秋问刚给她的银簪子也放进去,吩咐秋问,“这匣子不用放回去了,这两天我有用呢。东西放好你就歇着去吧。”
她家小姐好像对严表少爷没那么死心塌地了?
以前每日睡前都要把匣子打开翻一遍,现在竟然一连多日都没想起来看一眼。
秋问疑惑归疑惑,可她向来妥帖,习惯了不多问,小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那我就先下去了。”秋问听从吩咐退下,还替她掩好了门。
屋顶上隐隐有声音传来。
可敖锦也不在意那声响,自顾自地理顺了一头如瀑的乌发,从镜前起身熄了灯,将床幔放下。
团子见主人没什么反应,蹦跶到敖锦枕头边上提醒道:“狼崽屋顶上吹风呢~”
“我还以为他能有多好的耐性,结果刚进府第一晚就跑过来了。”
“就你懂得多!”敖锦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手将不安分的小家伙拢回识海中去,顺便提前给它关了个小黑屋。
早知道我就不多话了,团子在小黑屋角落里嘤嘤地悔恨着。
春夜里的虫鸣开始清晰起来。
宋黎耐心地坐在少女的屋顶上,直到屋里没有任何动静了,才从窗户跳进房里。
他晚间在席上吃了酒,害怕一身酒味惹少女厌烦,特意回客房里打理了自己,又换了干净的衣裳才敢过来。
宋黎轻轻地掀起少女的床幔,谁知本该熟睡的人,竟然睁着一双闪烁若星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你又在捉弄我。”宋黎叹了一口气,在敖锦床边坐下,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敖锦侧身撑着头看着他,有恃无恐地将尾音拖长,“李少侠把话说明白。是你半夜闯了我的闺房,要坏我清誉,怎么反倒成了我捉弄你?”
此刻床帐里还不够黑,让宋黎偏偏看得清少女眼中潋滟的水波。
她的手不知何时偷偷从被子里伸出来,软绵勾缠地扯上自己小指,引诱似的轻轻摇着。
窗外的风卷着细雨打进房里,却吹不进敖锦的床帐中,醒不开此间氤氲着的情潮。
宋黎气恼自己说不过她,又偏生禁不住敖锦的一丁点勾引,
他不愿去想自己因着了魔,只想俯身下去狠狠吻住她。
“怎么这么着急?”敖锦的指尖顺着宋黎的手,沿着他肌肉紧实的手臂向上滑。
她该为自己的挑逗付出代价。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