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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入戏了……”江茶忽然说。
迟燃动作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光影行径过的地方,霓虹灯亮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毫无意义的,没有规律的。
却紧密相挨的。
“入戏。”
床头什么东西轻磕了一下,江茶偏过脸,看见迟燃沉黯盯住自己的目光。
“好一个入戏。”
他突然把身子又凑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空气顿时被压缩了距离,在三十公分的楚河汉界中无声沸腾,逐渐升温。
“那你说,我是谁?”迟燃垂着眼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现在的我,是迟燃还是岑明?”
“这么多天,我在你眼里究竟是谁?”
“是——”
江茶迷茫地睁着眼,喉咙像是被遏住了。
迟燃还是岑明?
坠落前,她看见的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跳下去?
“算了,不想听了。谁在乎你怎么看我。”迟燃抽回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起身。
江茶抬起头,迟燃脚步顿住,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给你倒水。”
“谢谢。”江茶舔了舔唇角,没感觉到渴。
水声哗啦落进杯子里,成了房间中唯一的动态。
江茶看着他的背影,恍惚回到了白袍飘散的那个夜晚。
坠落的前一刻,她站在风雨飘摇的窗台上,目光径直掠过人群落在那人的脸上。
他眉眼生的凌冽薄情,看向她时,眉头紧蹙,幽深的眼里不是敷衍,不是无谓。
是在意。
那一眼看见的是——“是……迟燃。”
江茶忽然出声。
“你说什么?”
水杯被横空递过来。
江茶的目光飘飘落落,最终停在迟燃微微颤抖的指尖。
她接过水杯,手指碰到了他的指尖。
温热的。
“这么多天,你在我眼里,一直是迟燃。”江茶半阖眸,捧着水杯抿了一口。
迟燃收回手,指尖蜷缩起来,脸上的线条自眉眼处开始柔和舒展。
“随便你,反正我又不在意。”
江茶捏着水杯的温热,抬头去看他,很轻易的在眼前眉梢里读到了一丝欲盖弥彰的情不自禁。
到这里就好。
“抱歉。”江茶低声。
“又道什么歉?”
“我跳下去……影响剧组进度了吧?”
“江小姐,摆好自己的位置,”迟燃似笑非笑,“剧组离了你还能转,影棚一天的租金比你的片酬还高,出品又不是傻子,会为了你影响进度。”
迟燃垂头,看见她瘦出的尖下巴,良心难得上岗一回,阴阳怪气道:“本来你也没有多少戏份了,没影响。”
“哦。”
江茶耷拉下脑袋。
裴离的戏份的确不多,如果当时那条过了的话,就只剩下“将死”一场通告了。
“江茶。”迟燃忽然出声。
“啊?”
江茶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捏着空掉的玻璃杯捏了很久。迟燃一直在旁边站着看她。
紧接着,那双骨节又长又直的手伸了过来,目标明确,下一秒就会触及自己的脸。
江茶眸光一顿,长睫像枝头落叶一样颤抖一下。
那双手却掠过脸侧,握住了她的杯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迟燃拎着杯子弯下腰,把脸猛然凑到江茶眼前,盯住她润泽的唇,喉结很轻地滑动一下,“你刚刚,在期待什么吗?”
“没有。”江茶往后一撤,掀了被子,从他手里夺过杯子,“我自己可以。”
迟燃在背后无声笑了下,没再管她。
江茶下床时有短暂的眩晕,很快就适应了过来,往门口的水台走去,放杯子的时候听见了门外沙沙的脚步声。
下一秒,门被推开。
高婷露出脑袋,朝江茶笑了下,“你醒啦。”
江茶点头,想给高婷开门,却被她挡住,“不不不——我不进去。”
她抬手指了指里面的迟燃,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胳膊,摇了摇头,“我代表宴导来慰问伤员,顺便送新剧本。”
“新剧本?”
高婷一愣,“迟燃没告诉你吗?”
“她刚醒。”
江茶搁下杯子转过头,看见迟燃背着门口的光站着,眸光大部分藏在了影子里。
“怎么,”迟燃语气很冲,“宴凯是周扒皮,演员受了伤也不能休息几天?”
高婷面露尴尬,嘟囔道:“我也不想来的,宴导那边在催嘛……马上要转场了,这边的戏份不能按时拍完的话,下一个场地会白白浪费好多钱呢。”
“而且医生不是说了茶茶没什么问题了嘛,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再说那些通稿……”
“可以了。”迟燃道。
高婷一惊,“啊?”
江茶被人向后一拽,迟燃把住了门框,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高婷,“我说可以了,通稿直接发到Mani邮箱里,她会解决的。”
“所以——”迟燃冷笑一声,握住高婷的肩膀把人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