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待了两天,这两天时间,我过得浑浑沌沌,饿了就跑去土豆地里找几颗土豆丢进火堆里,喝了跑到小溪边找水喝。
我觉得我过得连牛马都不如。牛马虽然晚上也不回村子,它们的主人在一个月前把它们放到山里就不管不问,但至少它们无忧无虑的吃饱喝足就在山里,没有想法,没有痛苦,太阳落山,它们就成群的停下脚步,找到地方过夜,太阳升起来,它们去找茂密的草丛,快乐的生活中。
而我,一个人,孤零零不说,还带着心中的忧虑和苦闷,仇视这个世界,下身的体毛无止境的长起来,才几天的时间,就长得有点不像话,我就得死神离我原来越近,越来越不给我太多的时间了。
我算了一下,九月的开学时间离现在还有十五天,我打算就在山里住十五天吧,等十五天结束,我就回家,然后去读书。
住了两天,我回家拿点生活需要的东西。一进家门,就看到母亲那充满焦虑的眼神看着我,既没有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也没有责怪我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家出走。
“老妈,不是老爸打我才离家出走的。我是心情烦闷,想到山里住一段时间,顺便放放我们家那几条牛。”我跟母亲解释道。
“意思是说你回来后还要到山上?”母亲不解的看着我说道。
“是的,我回来拿点东西,然后再回到山里住几天时间。你告诉老爸,还有大哥二哥他们,不要找我,请他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回来不仅拿点东西,回来也是要告诉你们,我不会外出抽烟喝酒闹事,只是到山上住两天而已。”我说完头也不回走进住的房间。
我带上一把弩弓、一把砍刀,一只小锣锅,包上一点盐巴、辣子,跑到大哥房间找了一小瓶药酒,然后带上几本连环画,几本小说,再次上山。
“你去哪座山?晚上要注意安全,下雨的时候不要住在沟边。”母亲说道。她没有拦我,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在山里到处转悠,有时也在山里住,知道我的胆子大,也可以应付山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到前两天住的那个地方,用砍刀砍下一些树枝,搭建了一个不透风不漏雨的窝棚,把火堆移进窝棚,把盐巴、辣子等食用的东西放在窝棚的石板上,把书籍放在干净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住所就这样建设完成。
下午我去对面的山上踩点,寻找野鸡晚上出没的地方。天慢慢暗下来,我啃了几颗烧熟的土豆,便背上弩弓去对面的山上,那里有两处我白天踩点时看到野鸡出没的地方,我已经标上记号,此时我直接过去收猎物即可。
说实话,自从父亲教会我打猎后,我已经成为村里的一个小小的出名的猎人,我狩猎得到的猎物不比父亲的少,其中有不少的野鸡、野兔,松鼠、猫头鹰等,比较大一点的还有野山羊、羚羊。
果不其然,我到标有记号的地方后,很快得手,用弩弓射下来两只野鸡。
提着野鸡回到住处,用小锣锅烧沸一锅水,就像杀鸡一样把野鸡的毛退去,开膛破腹把五脏六腑全部扒出来,撒上一点盐巴,支起两根树枝,架在上面烤全鸡,用火灰烧出几个辣子,倒出来一小杯酒,一顿美餐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不停的让自己忙碌着,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不为别的,只想忘记所有生活中出现的一切的不愉快,还有忘掉那自以为得病的部位。
其实,比起家里,我也不喜欢住在山里,只是住在山里完全是处于一种逃避,我的狼狈不堪样子不想让村人、家人看到而已。
当时村里的小伙伴们从学校回家时,告诫过我不要再读书了,不然以后回来将会一无是处,我的父亲也激烈的动员过我,一定要回家干活,不然将来会后悔。
如今这些伙伴们告诫和父亲的动员就像是诅咒,一一被他们说中,现在的我,学习成绩差得成了老师的眼中钉,喝酒喝得成了大人们的眼中刺,打架斗殴的行为成了村人眼中的小混混,目前就我的生活状态,实在是无颜面对他们。
而那自以为得病的部位,除了体毛不断的在生长,也没有其他疼痛的症状,虽然得病的同时,也做了那两场不堪入目、难以启齿的梦外,好像也感觉不到其他的异样,也许我来山上住的原因之一,难说还等待着那样的梦再次出现。
现在我的生活安定下来,开始慢慢习惯了一个人在山上的日子,习惯了凡事一个人行动,一个人安排。
早上起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丢几颗土豆到火堆烧着,然后烧沸一锅水,脸把脸,扯下一块烤熟的野鸡肉或者松鼠肉,算是我的早点了。
吃过早点,我便翻开《鲁兵逊漂流记》认真的开起来,这本书是郑洁在医院里送给我的,当时由于忙着照顾郑洁,根本顾不上看,现在翻开这本书,与我此时的心情不谋而合,看得津津有味,一看就是一个上午。
书中很多句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比如“人生最糟糕的时刻,忍耐足以战胜一切”这句话。
也许,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算是人生最糟糕的时刻了,或者说是最糟糕的一段时间了,如何度过这段最糟糕的时间,唯有忍耐,而忍耐的途径,恐怕就这样一个人住在山里,比在任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