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前,钟杜武静静站立,不闻外物。
不悦转瞬即逝,仙人甩云袖:“言尽于此,诸位好运。”脚下轻踏,逾入半空,再踏,已是离地许远,不多时已散在众人眼中。
看着仙人消失在眼界之中,众人方才回过神。青年看一眼正站在碑前抓耳挠腮的钟杜武,径直走过这独立石碑,向着石碑林中过去。
空中涟漪,青年消失在独立石碑之后。只见石碑矗立空荡荡,不见踪迹。
看青年如此动作,众人自然是心中吃惊,连同此人都不曾参透,自己定然是难了。
于是碑前,人头攒动。
那碑上,繁琐纹路遍布,看得久了,不免有些乏味,这碑上凿刻,七歪八扭宛如一条条蚯蚓趴伏,不明就里一塌糊涂。
有人大失所望,也不坚持,反正这碑后还有四千余,不差这一块,想着便入了碑后,消失不见。
有人扫了几眼,头昏脑胀,也是离去。
钟杜武看得入神,那条条纹路,不由得伸手碰了碰,冰凉之感由指尖贯入体内,不禁是打了个冷战。冷战后,钟杜武诧异地低头望了望方才触碰的指尖,灼热感阵阵,分外清晰。
这时又有人伸出了手,得见有暗淡光芒闪现,微不足道,那人惊叫着缩回了手,犹如针扎。
又是揣摩了许久,一无所获。钟杜武不免有些气馁,这碑前七十余人,除了些心有不甘,大多已进到了碑林中。
回头之际,钟杜武瞅见有人方上山来,咧着嘴开心地笑了,再也不看碑文,直直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娘的,他乡遇故知啊。”钟杜武走至那人身前,出声。
小六望着眼前人,自是发笑,本是敌对阵将,不曾想,在这竟成了最亲近之人,开口:“活着呢?”
二人仰头,肆意大笑。
笑得眼泪流下,明白了一些事。那山上相遇,二人居然闷头对了几招,调头便跑时,不曾想对方怎是实打实,如此乌龙,甚多好笑。
“石碑不去看看?”钟杜武朝身后努努嘴示意小六。
瞥一眼石碑前入神数人,摇头:“还不如这山景好看。”说着看向钟杜武:“你怎么来的?”
钟杜武捏着下巴,思考了许久,说道:“谁知道,那老头一巴掌把我拍晕了,醒来就到这了。”
“那还真巧。”小六笑着,眼前人,救过他一命,不必多问,定是老六所为无疑。
二人不免多聊着几句,物是人非,钟杜武俯瞰远际云蒸霞蔚,绿意山水:“如此一观,美得紧,比在那五层楼上强多了。”
闻言,小六自山林中的视线收回,沉声一句:“山河大好?”
钟杜武诧异,扭头望向小六:“嗯?”
见钟杜武如此神色,小六心中畅意,再将视线移回心旷神怡的诸物。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胸中开阔,十分释意,说道:“多加保重。”
一时错意,钟杜武不明小六所言,疑惑道:“保重什么?”
小六摇摇头,也是跟那些家伙学会了话到半截不语,只默默念叨一句,那家伙,可黑着呢。
钟杜武畅快的许多,虽是小六莫不然的一句半截儿,也不多加琢磨,看身后人已是没了极多半,拍拍小六肩膀:“先走一步。”
小六点头,看着钟杜武身影消失在石碑之后。
尚不情愿地在山景中收回视线,看着那独立石碑,走了过去。
此时的石碑前已是三三两两,额头浸湿,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依然是毫无进展。小六擦身凑进来,终于有人泄了气,低声骂了几句,心有不甘无可奈何,入了石碑后去。
一人失,人皆尽走去。
碑前,留小六一人。
至此,小六方真正看第一眼这块石碑,碑上刻痕无章无序,入第一眼,小六瞳中光芒散去,融入其中。
脑中甚多不解,尽数展开。
想必那方清平,定然是这一阵参悟许久不得通透,离仙人之路半步之遥戛然而止,不得不大憾下山去,自甘堕落落草为寇。
半步仙人,亦如老六当时所说,真是高看了自己。
伸手,触得碑上纹路。
有光芒自指尖而起,盛放而去,平铺万丈开外,耀眼夺目,那石碑震动,纹路尽是引入精芒,那条条死去蚯蚓蟒络,此刻焕发生机,游动奔走。
小六惊神,整只手掌被吸附在碑上,挣扎不得。
有浩然浪涛荡漾而起,以石碑为心,澎湃而去,击散浓云,啸动山林,经久不息。
沐云峰主人突然伸手夺过掌柜手中的两颗菜,笑得欢快。掌柜不满,开口道:“出尔反尔不成?”
沐云峰主人抱着两颗菜,径自入了屋里:“这顿,我请了。”
方才还在负责观望的繁云绣袍仙人,讶异得全无稳重神色,内心波澜躁动不止,朝着头顶极快掠去。
后山愁眉苦脸的宋钟书百无聊赖地蹲在一棵树上,屈指弹着枝上饱满的果肉。
树干摇晃,连同宋钟书这等修为竟是经受不住,一头栽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起身啐几口嘴中泥土,正欲开口骂出声来,瞧见一头皮毛油亮的大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