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夜墨御再去回想白薇一事,容霜染将话题转移到夜墨宣的身上。
夜墨御眸子里染上震惊,什么?
夜墨宣回来了?
那如今的局势,便愈发的超出掌控了。
一个夜墨泽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再加上一个夜墨宣,那他重新拿回太子之位,便愈发渺茫了。
眸子微沉,容霜染适时开口,“殿下莫急,待你将养好身子,我们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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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夜墨御同容霜染的婚事定在了腊月初八,但由于陌苒丧期还未过,这婚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被推迟了。
不过容霜染倒是没有太多的计较,如今夜墨御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威胁到她的人。
至于夜墨御的那两个侧妃,她更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而夜墨宣自回来之后,便同朝臣颇多走动。
夜凌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陆菀所说,他召夜墨宣回京,便是为了对抗夜墨泽。
只有朝堂安稳,他这个帝王才能高枕无忧。
至于储君之位,他总得仔细思虑一番,才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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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十五年腊月十三,肆虐了小半个月的寒风终是小了些。
宁执这才带着卿虞启程去往锦安。
可饶是如此,卿虞还是染了风寒,足足折腾了三四日,才稍有好转。
宁执眼中的凝重愈发强烈,他心中再明白不过,卿虞身上的蛊,已经不能拖了。
虽说还有两年有余的时间,可依现在的情形看,大抵再有一个冬日,卿虞的身子也就彻底垮了。
所谓的三年,只怕最后那一年,便是油尽灯枯。
本来卿虞为了蛊宗弟子能够活命,每月放的那足足一碗血就已经让她虚弱不堪,而如今又要靠血来压制宁执身上的绝命蛊,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腊月二十九,卿虞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锦安城。
看着熟悉的地方,卿虞嘴角绽出一抹笑。
年关至,离人归。
锦安,才是她的家。
虞氏一族盼了大半个月,终于把宁执和卿虞盼了过来。
本就在庆贺除夕的城主府,因为卿虞和宁执的到来,显得愈发热闹。
今年的除夕,人倒是难得的齐了。
尤其是虞氏已经知道,虞浅的仇,已经报了。
除了卿虞和宁执,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一切根本就是夜凌宸的阴谋。
而听说汐言已经嫁了人,虞奕更是代表虞氏送上了厚重贺礼。
对于这些舍命护卿虞的女子,虞奕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晚宴过后,虞墨远直接将卿虞喊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其余人等,一律不许跟随。
虞奕眸子里闪过几分异样光芒,他知道,虞墨远怕是又想起了虞浅。
卿虞的那张脸,同虞浅太过相像。
屋子里烧着暖暖的地龙,虞墨远是知道的,卿虞这身子,最是怕寒。
看着卿虞的脸,虞墨远眼眶微湿。
略微更咽着开口,“虞儿,以前你娘还在的时候,每年你爹都会带着她回锦安过年,如今却是已经整整五年了。
五年了,外祖父没有再见过你的娘亲,外祖父想她。”
卿虞点头,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虞墨远是最挂念虞浅的人。
许是觉得虞浅大仇得报,虞墨远心中积压了多年的巨石终于落了下去。
看着卿虞,虞墨远终是忍不住老泪纵横,“虞儿,你娘,就是外祖父的命啊!”
虞墨远与其夫人许氏青梅竹马,鹣鲽情深,可许氏却是红颜薄命,在生下虞浅不过两载,便撒手人寰。
虞墨远自此一蹶不振,也还好还有虞浅在,才让他不至于追随许氏而去。
虞墨远对虞浅,视若珍宝,不舍得委屈了半分。
可为了虞氏一族,他只能咽下这口气,任由自己的爱女死的不明不白。
他一向身子硬朗,这些年却是每况愈下,实则是积郁成疾。
虞浅的离去,带走了他活着的最后念想,而卿虞又下落不明,一日日彻夜难眠,再好的身子,也终是会熬不住的。
卿虞眼泪大颗滚落,扑到虞墨远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这几年来,她始终佯装坚强,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已经再没人可以做她的靠山。
如今,心中积聚多年的委屈终是直接爆发而出。
虞墨远轻拍卿虞后背,他又何尝不知,卿虞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怎么可能不受委屈,他心疼,可是却无能为力。
“好虞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待卿虞哭够,虞墨远才拿出帕子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
“乖,不哭了。”
卿虞微微抽噎,哭过之后,心中倒是舒坦了不少。
待卿虞的情绪稳定下来,虞墨远眉眼间才带上几分郑重,“虞儿,外祖父能察觉到,外祖父的时间不多了,趁着这次你回来,便把你同宁执的婚事办了吧。”
宁执在盛京时已经下过聘,这些,虞墨远都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虞墨远心中都是靠着查清一切的那股信念在支撑着,如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