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眸子中闪过一抹凌厉。
今日她就算是绑,也得把夜墨御绑到苓州!
夜墨御,可是陌苒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了。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墨御一步步自寻死路。
她算是看明白了,罪魁祸首,便是容霜染。
既如此,哪怕是以命抵命,她也不能再任由容霜染再生事端。
夜墨御却是早就猜出了白薇的心思,拿出枕头下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孤知道你有武功在身,可你今日若是敢生出带孤离开的心思,亦或是对染儿有丝毫的杀意,孤便一死了之,到时候,孤看你怎么同孤九泉之下的母后交代!”
白薇眸子里盈满失望,再不顾什么礼节规矩,冷声质问,“夜墨御,我就问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忤逆你已经逝去的母后的意思,是与不是?”
夜墨御傲然点头,“是!
孤要留在盛京,谁也强求不得!
若是你执意要带孤离开,不妨带走孤的尸体!”
“殿下意已决?”
白薇的声音愈发冷冽,夜墨御却是未有丝毫退让,“是,孤意已决。”
白薇轻嘲一声,“红颜祸水。”
随即转身,“殿下执意如此,白薇便先行一步,往日的日子里,还望殿下珍重。”
待白薇走后,夜墨御眸子里表露出迷惘,随即倒下,昏死了过去。
*
陌苒虽然后位被废,但在夜墨御的苦苦恳求下,还是予了她一个安静的山头作为埋骨之地。
白薇怀着沉重的心思,走到陌苒的墓前。
看着冰冷的墓碑,白薇眼眶微酸。
“娘娘,白薇终归是负了您,殿下被女色所迷,日后如何,已非白薇所能干涉。
既如此,白薇不如早日下去陪您,也免得您一个人寂寞。”
话落,拿出腰间的匕首,自刎于陌苒墓前。
白薇从六岁便跟着陌苒,如今已经将将三十个年头。
最后,她终是如愿陪在了她奉若神明的主子面前。
就像一株菟丝子,依附的树木死亡时,她亦不能活。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发寒冷,而年关也愈发的近了。
嘉和十五年腊月初五,离京两年有余的宣王夜墨宣携家眷归来。
淑妃念子成疾,忧思难安,夜凌宸偏宠,特许夜墨宣回到盛京。
后宫之中,无不艳羡夜凌宸对陆菀的恩宠。
皇子封王离京,无诏不得归。
自古皇子去往封地,便是一辈子都再与盛京没有瓜葛,哪怕帝王驾崩,都不可再回。
可夜凌宸却是为陆菀破了这个例。
*
朝云殿。
“儿臣见过母妃。”
夜墨宣一身墨色锦袍,眉宇间带着历经风霜的沉稳。
“起来吧。”
陆菀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夜墨宣,是陆菀一手带大的。
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而夜墨宣也对陆菀极其尊敬,刚从夜凌宸那里出来,便来了朝云殿。
“两年不见,宣儿变得愈发稳重了。”
夜墨宣淡雅一笑,“母妃过誉了。”
“坐吧。”
陆菀开口,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绿沁。
绿沁会意,将殿内一众宫婢带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陆菀的眸子里才冷沉了几分,“宣儿,此次回京,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夜墨宣点头。
这次回来,他便没有想过再回弗阳。
机会只有这一次,他必须牢牢抓住。
但夜墨宣还是有几分担忧,“母妃,如今已经腊月,正月之后,儿臣怕就要回弗阳了。”
他已有封地,哪怕夜凌宸召他入京,也终归不能长久留下。
也就是说,他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陆菀却是摇了摇头,“不会,如今陌苒不在了,但凭夜墨御一人,根本不足以再与夜墨泽抗衡,你父皇,不会任由夜墨泽一人独大的。”
夜墨泽虽已封王,可却是还未到弱冠之龄,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盛京。
若是夜墨宣离开,那夜墨泽便是储君无疑。
国不可一日无主,储君亦是江山社稷之本。
而夜凌宸深谙为君之道,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立储。
既如此,就要选一人同夜墨泽成对立之势,而夜墨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是她祈求夜凌宸让夜墨宣回京,可她心中却是明白,她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夜凌宸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夜墨宣点头。
“这段时日,你多同众臣走动,至于将军府那里,自有母妃。”
将军府上下,一直没有争储之心。
更何况,陆晏还娶了秦芷,整个将军府,对着这个新入门的少夫人,可谓是格外敬重。
然而,这对于陆菀和夜墨宣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芷,可是秦时渊的女儿,而秦时渊的小女儿秦妤,是夜墨泽的未婚妻。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