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恒一愣,这才注意到卿虞不仅一袭白衣,鬓角还别着一朵白色绢花。
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安定侯府,莫不是有人出事了?
卿子恒下意识反问出声,“为什么?”
卿虞却是笑的更加妩媚,嗓音清软,“因为我在为二叔服丧啊。”
卿子恒的怒火当即布满整张脸,“混账!”
他还好好活着,卿虞竟然说给他服丧!
哪怕卿虞再不想认,他也是卿虞的嫡亲叔叔!
看着卿虞一身缟素,尤其是那鬓角的白色绢花,卿子恒只觉得格外刺眼。
卿虞眉眼带笑,轻声开口,“二叔怕是还不知道,二叔一家被“山匪”所袭,一家四口无一幸免。”
“而我,作为卿家仅剩的嫡系,则被圣上钦封为卿安郡主,掌安定侯府。”
“怎么也为二叔服丧一月有余,接管二叔的安定侯府,应该不为过吧?”
卿虞每说一句,卿子恒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山匪......
十年前,也是这样掩人耳目的借口,他取卿子衍而代之,承袭安定侯之位。
而十年后,卿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法掩人耳目,囚禁了他,又将安定侯府重新夺了回去。
这一幕,何其相似。
卿子恒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哀凉,这难道是他的报应吗?
随即想到了卿虞的那句“掌安定侯府”,卿子恒眸子一震。
怎么可能,卿虞身为一介女流,就算身为嫡系,也不可以。
更何况,就算卿昀“死”了,他还有卿沅,他还有血脉在外!
莫不是卿虞她......
“我的沅儿呢?”
卿子恒看向卿虞,眸子里闪过一抹希冀。
看着卿子恒脸上的紧张,卿虞不由得轻笑出声。
都这个时候了,卿子恒还不忘关心自己的妾室和奸夫生的儿子,这顶绿帽子,戴的可真是实实在在。
见卿虞笑而不语,卿子恒的眸子不由得沉了下去。
“卿虞,你对沅儿做了什么?”
“就算他是我的儿子,可也只是个孩子!”
“卿虞,你怎么就这么恶毒!”
“二叔莫急,卿沅无事。”
“不仅无事,我还吃穿不愁的养着他,待他及冠,再给他筹备一门好的亲事,二叔觉得,这样如何?”
本来还在挣扎的卿子恒突然安分下来,一脸防备的看着卿虞。
他不傻,知道卿沅作为他的儿子,卿沅能留他一命便是仁慈。
至于卿虞所许诺的,卿子恒是一个字也不会信。
更甚者,如果他是卿虞,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卿沅,不留一丝可能的隐患。
毕竟,当初他就是因为留下了卿虞,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没有骗我?”
“沅儿真的无事?”
“自然。”
见卿子恒不信,卿虞转头示意汐言,“去把卿沅带过来,也让二叔父子团圆。”
卿子恒见卿虞不像骗他的模样,一颗悬着的心才微微松了下来。
哪怕还有一个人在外,他就还有一丝希望。
还有连姒,她那般聪慧,如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说不定可以救他一命。
他现在只能祈求上天,让卿虞不要把主意打到连姒母子的身上。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汐言便带着卿沅走了过来。
如卿虞所说,卿沅一身锦衣华服,面色红润,没有一丝受到虐待的倾向。
卿虞没有骗他!
卿沅真的无碍。
“沅儿!”
卿子恒怎么也没想到,时隔月余,他还能见到他最喜欢的小儿子。
“到爹这来。”
听到卿子恒的声音,卿沅当即怔在原地。
爹爹?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和他说爹爹不在了,可他不信,爹爹最宠他了,怎么会舍得将他抛下。
他在等,等卿子恒回来给他撑腰。
片刻后,卿沅回神,冲着卿子恒跑了过去。
“爹爹,沅儿好想你。”
情真意切,动人心弦,就连冷情如卿子恒,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下一秒,卿沅却是直接开口告状,“爹爹,他们都欺负沅儿,每一个人都对沅儿好凶!”
转头指向卿虞和汐言,本该清澈单纯的眸子里满是与这个年纪丝毫不相符的怨毒。
对于卿子恒如今的境况,却是熟视无睹,卿沅的眼里,只有自己。
卿子恒突然觉得心底一凉,眉眼间的欣喜都散了几分。
连姒,竟然把他的儿子教成这个样子!
心里,不由得开始埋怨连姒。
“沅儿乖,你要照顾好自己,爹爹如今......”
还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