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脊背僵直着,手指不自觉地攥成了拳,生怕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幻觉。
良久,顾衍喉结滚了滚,动作僵硬地拉开紧紧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然后缓缓转过了身。
下一秒,就对上了小女人熟悉的眼神,明媚而潋滟,分明是同一双眼睛,褚音看向他的目光却缱绻得如一潭春水,在阳光下泛着波光。
只一秒,顾衍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下来。
他一把搂过女人细软的腰肢,死死将她按进自己怀里,用力得似乎要将对方碾碎,揉进自己的胸膛。
卧室里很安静,褚音听得见两人急促紊乱的呼吸和聒噪不止的心跳声,她伸手紧紧回抱住他,用力倾诉着自己对他的思念。
抱了好一会儿,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额头抵上了小女人的额头,捧起她素白的小脸,黑眸里流转着幽暗的墨色与她的视线紧紧交缠在一处。
良久,胸腔里的声音才缓慢地震颤出来:“你去哪儿了……”
褚音长睫颤了颤,心里有太多的话,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她抽搭着红彤彤的鼻子,金豆子像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往下淌。
目光执拗地看向他,一眨不眨的,仿佛只要一挪开视线,郎君就会消失不见。
她这副脆弱的样子落在顾衍眼底,格外的令人心疼,一颗心如同泡进了温水里酸酸胀胀的。
顾衍拉着她走到床头边坐下,将她抱在了自己大腿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柔亮的头发,一下一下帮她抚着,心底不自觉也生出一阵诧异。
明明是同样的一具身体,却只有在面对褚音时,他才会自然而然地亲近。
渐渐,男人疏离淡漠的眉眼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他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待对方开口,粗粝的手指抚上了小女人的脸颊,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亲近她。
褚音趴在郎君胸膛上哭了好一会儿,等终于哭够了,才缓缓抬起了小脑袋,一双眸子红得像一只兔子,答非所问道:
“郎君方才之言是何意…是否在同我告别?”
她一睁眼,回到了熟悉的卧室,看着棚顶上垂落下来的彩色绸缎,褚音还有点无法置信。
然而,不等她欢喜,就见这男人面无表情地对她说着硬邦邦的话,绝情的字眼听得褚音一阵心慌意乱。
此时,顾衍放松地靠坐在床头,努力压制住即将上扬的嘴角,面无表情地伸手掐了一下小女人嫩生生的脸颊,声音淡淡的:
“不然呢?你想我把她当成你,继续陪在她身边?”
话音刚落,小女人本就湿漉漉的水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
褚音趴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撇了撇嘴,声音闷闷的:
“怎会如此…一想到郎君会将她误认成我,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向她,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同她讲话,甚至…我就……”
屋里没有开灯,昏暗中,男人的大手捏过她一小节凝白的下巴,缓缓转了过来,脉脉地与她对视着,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带着丝笑意:
“你就……”
“我就……”
女人抿了抿粉唇,葱白的指腹轻轻蹭着男人的下巴,感受着那微微扎手的触感,嘟了嘟小嘴:
“我就手脚冰冷到无法呼吸,寝食难安到无法思考,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我就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不见任何人,我甚至,甚至还想…”
小女人小嘴叭叭叭讲着甜蜜的句子,跟不要钱似的砸了过来,听得顾衍一颗心也不受控制的乱跳了起来。
他静静看向她,动作温柔地将她脸颊旁的几缕发丝别在了小巧白嫩的耳后,声音竟带了丝期待:
“还想怎么样?”
“还想…”
褚音呼地垂下了长睫,凝白的小脸上带着丝潮红,手指也不再作怪,顿了顿,还是将心底蓄谋已久的话讲了出来:
“还想用麻绳将郎君捆绑起来,直接关进小黑屋里,不给吃也不给喝,还不让睡觉,直到……”
顾衍低低笑出了声,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对方看过来与他对视,顺着她的话继续问:
“直到什么?”
“直到…”
褚音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太阳花般的长睫,眉眼弯了弯,看向男人的目光绵长而拉丝。
然而,那双眼明明是笑着的,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淡淡忧伤。
褚音伸出手指抚过他淡漠的眉骨,下落到了挺俊的鼻梁,接着是薄而性感的唇峰,还有男人流畅的下颌线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藏得最深的念头吐露了出来:
“直到郎君许诺音儿,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我一个,一直守着我一辈子,不娶妻,不纳妾,也没有旁的女人…”
说完,褚音就屏住了呼吸,只觉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了。
耳膜里是她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她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