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林看着拉住自己,眼神亮晶晶的自家堂客,再看到她手正点着的地方,宋兴林眉毛一拧,果断摇头,声音严厉,“不行!绝对不行!”
于苏噎住,“为什么不行?王大人那么好,是个好官,那些东西我们又用不着,我们就当是报恩答谢了,再说了,那些都是不义之财,应当取之于民用之,呜呜呜……”
见小丫头越说越大声,宋兴林急了,一把捂住于苏的嘴巴,眯着眼侧耳倾听,仔细分辨了下,确信隔壁的妹妹睡的很沉,宋兴林这才压低声音凑到于苏耳根旁:“你想都不用想!”
于苏气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她不客气的拍开某人作恶的爪子,理直气壮的想要发飙。
结果看到宋兴林的目光瞟了眼隔壁,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急忙收了声,低低的咳了咳。
不过于苏还是坚持,不由小小声弱弱道:“小哥哥,那些东西我们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让它长霉,还不如让它发挥它的意义,给需要它的人,大不了我们给的时候小心点,写个条儿让王大人把金子给重新融了,改变了模样才拿出来用呗……”
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了吧?
于苏是真的好心,自己要花银子,从来都是想着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挣,从不曾打过那些金子的主意。
宋兴林看着自家堂客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他直接被气笑了。
其实他心里也动容,感慨自家小丫头心善,都沦落如此境遇,家人去的去,始终的始终,竟还如此纯善,这极是难得,可真要按她的说法动那些金子……宋兴林想也不想的摇头。
他语重心长道:“鱼鱼,那些东西根本见不得光,最起码最近这几年肯定不能动!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我们悄悄的给王大人送去,可那么大的量,一旦出现,怎么可能不被人关注?毕竟那些坏家伙丢了金子,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以那些人的凶残程度,一旦被他们察觉,哪怕是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哪怕他们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就是他们丢的那些,他们也必定会毫不留情的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毕竟私自开采矿脉,还是金矿,不要说只是区区刺史跟郡主了,便是皇亲国戚,皇帝的亲娘兄弟那都不成的!那是要杀头诛九族的存在。
“到时候不要说我们,就是王大人也危险!”
说到重处,怕小丫头听不进心,宋兴林不由掰正于苏的肩膀,与其对视。
“鱼鱼你莫不是忘了,当初你亲手埋下的三江县的那位县令大人?忘记了我岳丈泰山大人,忘记了……”
“不!小哥哥你别说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曾经那个诀别的傍晚,也忘不了阿爷阿奶,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还有那个倒霉催的县令的下场……
看着于苏面容瞬间惨白,宋兴林心疼,有些话却还是要说的。
他把人抱的紧紧的,低低开口,“所以鱼鱼,你要乖,要听话!我的好姑娘,小哥哥知道你心善,是想帮帮大家,可是那些东西,不到时机我们不能动,再想帮人也不能动,乖啊,想帮王大人,我们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回报。”
于苏……
好吧,自己上辈子虽然看的多,自认为也懂得多,却始终思想不够成熟,太相当而然了。
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并不是她身处的那个和平时代……呵呵,说来好笑,即便在那个和平时代,一旦没了国家爸爸的保护,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爸爸妈妈还有自己,不也是沦为鱼肉,任人刀俎么?
想到此,于苏不由打了个哆嗦,心中失落,小手紧紧环抱住宋兴林的腰身,把脸埋进宋兴林的怀里,就仿佛是幼鸟寻求安全的怀抱一般,紧紧的搂着人,声音闷闷的,低低的。
“我知道了,都听小哥哥的……”
抱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宋兴林心疼极了,却也只能紧紧回抱紧紧,长长叹气,心里那股子想要奋发图强,想要站在高处护住她的心——却更胜了……
次日一大早,宋三得把五郎送到于苏这,守着城门一开,人就跟昨晚承诺的一样,往码头找活计去了,根本就没回村。
他倒是好,没回就没回了,却是急坏了满山村里一干眼睛都等绿了,等他归的狼人。
宋保长夫妻俩,还有宋大有宋二发哥俩,那是从早盼到晚,直到日头西落,月上中天,他们却至始至终都等不到宋三得归家,众人急了。
自己下头,老二奸,老三老实,如今老三迟迟不归,怕不是也生了外心了吧?
想到此,生怕这徭役落到自己的头上的宋大有急了,拉着亲爹忙不迭的控诉。
“爹啊,明日上晌,去服徭役的人就得去镇上集合出发了,老三这遭瘟的东西至今迟迟不归,万一明儿个差爷点卯见不到人,咱们家可就全玩完啦!”
边上的宋二发听到自家大哥如此说,同样也不想去服徭役的他,暗自撇嘴鄙夷老大精,人也跟着跳出来敲边鼓。
“是啊爹,老三也不知道在城里搞什么,这个时辰都没归家,爹,您快给拿个主意呀!”
见两个儿子都如此急切,宋保长心里也跟着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