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悲这一次没有立即给她们画符,而是让她们回去静候佳音。
两人不敢催促,千恩万谢地离开。
王婳裳叹息,“不知道这次国师能不能成功。”
“走一步算一步吧。”
宁瑛兴致高昂。
她觉得只要孟千悲答应了,互换回来是迟早的事儿。
两人沿街说着话,忽而身后一阵骚乱。宁瑛身手敏捷,立即拉着王婳裳靠路边站,一队威风凛凛的兵马穿梭于闹市,后面还用马匹拉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木箱子。
“诶,你看!”
宁瑛抬手一指最前头领头的人,一身绯色官服鲜艳夺目,配上那自带三分阴鸷的面孔,清冷俊美,隽秀华贵。
他似乎听见了宁瑛的声音,纵马侧目,居高临下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正好与王婳裳惊愕的眼神对视。
“元大人?”
王婳裳喃喃。
便是那么一瞬间,隔着汹涌的人群,元问衢似乎听懂了她的唇语,朝她颔了颔首。属于二人之间独有的默契,让王婳裳心旌摇曳。她慌忙低头,捋了捋耳边的一缕碎发。
宁瑛还在好奇那木头箱子,“里面装得什么啊,值得刑部兴师动众,看样子是着急得很。”
“我也好奇……”
“反正元问衢啥都跟你说,你好奇就去问问。”
王婳裳没吱声儿。
她和宁瑛不一样。宁瑛可以毫无顾忌地和李砚如打打闹闹捅破窗户纸,但她却是个拧巴人。元问衢思虑不比她少,他们从未互相表明过心中所想,许多事都像雾中花水中月。
王婳裳与宁瑛回客栈聊了一下午,傍晚归家,踌躇要不要去见见元问衢。她可以用大木箱子为借口,装作好奇,想必元问衢很愿意告诉。
没曾想刚回到府中,就听馥秋急急来报,“小姐,你白日去哪儿了?老爷夫人急着寻你!”
“寻我作甚?”
“不知。老爷下朝回来后,脸色凝重,直接带着夫人在书房说了一下午的话,夫人出来时都哭成泪人了。”馥秋事无巨细地讲述。
王婳裳一听宁夫人在哭,便猜到了几分。
她赶紧前往书房,见到二老的瞬间便问道:“爹娘,是不是有宁绩的消息了?”
宁夫人倒在宁仲常怀中,痛苦地点了点头。宁仲常似乎衰老了几岁,鬓边都多添白发,他沉声道:“今天朝中议事,负责此案的元问衢急奏,说是在距离苍山三十里外的红树林海岸找到了阿绩的尸首……”
王婳裳身子摇摇欲坠。
她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然后呢?”
“陛下体恤,追封了阿绩护国将军的名号,虽然是个虚名,但也算弥补了他生前遗憾。”宁仲常说着说着更咽起来,“还有一些对宁府、对我的嘉赏……我宁愿不要这些,也要换阿绩回来啊……”
夫妇二人老泪纵横。
王婳裳忍不住悲痛,上前抱着他们一起哭泣。
半晌,她才嘶声道:“人死如灯灭,阿绩人至少回来了……爹,娘,朝中最近还在抓贪腐奢靡吗?”
“陛下特意恩准可以厚葬阿绩。”
王婳裳轻轻点头,她抹去脸上的泪,“那就给阿绩、给我们大元的护国将军风光大办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