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回到宁府,意外收到了一封信。
馥秋神神秘秘地从怀里取出信封,看了看四周无人,才低声道:“小姐,这是……这是刑部陈鼎今天交给你的信。奴婢怕传出去对你声誉不好,便私自压下来了。”
“我的声誉……”
王婳裳忍不住笑了下,“我还有声誉吗?”
不管是她还是宁瑛,刺史府嫡长女的名声都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丫鬟向她悄悄透露,说是宁夫人趁她不在时,高价请媒人说了几家官宦子弟,大多数听到她名字便拒绝了。还有些人没有明确拒绝,但是门第比宁府差太多,品貌平平,宁夫人着实打不上眼儿。如今看得上,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听说其中一个都尉的侄子还被宁瑛揍过。
馥秋又撇撇嘴说:“小姐,还有,那徐家又找上门几次呢。”
“徐家?”王婳裳脑子里冒出熟悉的名字,“徐澈亭?”
馥秋点头。
“看来他对小姐还是不死心。”
王婳裳不置可否。
她道:“虽然有破镜重圆,但在我这里,却是覆水难收。”宁瑛现下有了李砚如,想必和她一样斩钉截铁。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谁也不知道徐澈亭怎么突然不对劲儿了。
馥秋继续说:“那小姐心中可有心仪的人选?大可告诉夫人,让她帮忙张罗。”
“不着急。”
王婳裳不敢应声儿。
她忽略此事,慢慢打开信封一瞧,熟悉字迹映入眼帘。
心跳漏掉一拍。
……果然是元问衢啊。
回京这么久她一直没有去找他,未曾想,竟然是他先给自己写信。信中内容并没有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不过是简单的问候。令王婳裳意外的是,元问衢第一封信寄到了香河县王家,结果信被两个庶妹退回来了。幸好收信的是两个庶妹,她们不认识元问衢的名字,以为是哪个登徒浪子,在信里将元问衢一顿乱骂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末了还说自家姐姐跟香河县县令的儿子关系匪浅,让元问衢趁早死了这条心。
元问衢收到信后错愕。
他让手下打探了一番王婳裳的下落,得知她落榻客栈,正要去寻,却见“王婳裳”和李砚如出双入对。那陌生不羁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王婳裳本人,元问衢心思一转,便猜到二人又互换了灵魂,于是这才写信给御史府。
王婳裳心底酸涩甜蜜。
甜蜜的是元问衢没有忘记她,哪怕多日不见,他也始终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回京后立马给香河县王家寄信;酸涩的是王婳裳顶着宁瑛的身份,不知如何与他相处。他这样贸贸然用真名寄信给王家,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婳裳多思多虑,已经成了习惯。
馥秋在旁边等候。
她见王婳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信,时而发笑,时而皱眉,看起来纠结极了。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王婳裳迅速将信纸叠好,重新塞回信封。
馥秋又问:“需要给陈鼎回信吗?”王婳裳眼睛望向窗外,看着树枝上新抽的翠绿嫩芽,摇摇头,“暂时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