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失踪一案迫在眉睫。
李砚如精通扶桑语,上奏朝廷后,自然是立刻前往苍山与元问衢徐澈亭等人汇合。
这些事还要在京城处理,仨人得先回京。
来到御史府,却不料馥秋早已守在门口。她见到王婳裳,立马上前禀报。宁瑛和李砚如站在旁边等候,待王婳裳听完馥秋的话,露出诧异的表情。王婳裳莲步轻移,避开李砚如,与宁瑛耳语了几句,宁瑛闻言一怔,“真的假的?”
“国师不像信口雌黄之人。”
宁瑛一想也是。
原来孟千悲昨儿派弟子来捎口信,说是要见王婳裳和宁瑛,声称找到了办法。这话模棱两可,馥秋这些丫鬟听见也不知什么意思,复述给王婳裳,却让二人瞬间明白。
孟千悲这是找到了她们灵魂互换的办法了。
宁瑛内心激动,却又担心李砚如这边。
李砚如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唯二认识的元问衢徐澈亭都远在苍山。她皱着眉,询问王婳裳接下来计划。
王婳裳思考了片刻,说道:“元大人信中说了,让李公子先去刑部报备,领取身份腰牌后,会让陈鼎护送李公子。他们快马加鞭,五六日就能抵达。”
然而宁瑛放心不下。
她看了眼站在远处身影萧肃的清俊青年,单薄的如同一片竹叶。
“我想陪他一起去。”宁瑛眉毛拧着,“你不是不知道,李砚如他自幼多病,路途遥远,行程又急,我怕他途中犯病。”
“有小南陪着。”
王婳裳思虑也算周全,“小南从小就伺候李砚如,想必应付这些突发状况不在话下。”
“但是小南他不会武功啊!”宁瑛还是不松口,开始给王婳裳阐述利弊,“之前遇到刺客,他们两个弱的跟两只鸡一样,还手都不会。陈鼎虽然会武功,但是他武功太差了,连我一条腿都比不上。这扶桑忍者鬼魅隐秘,不声不响全灭了百余人的送亲队伍,万一他们盯上李砚如,没我保护能行吗?”
王婳裳哑口无言。
宁瑛眼珠子一转,又道:“对,扶桑忍者真的很可怕,不仅是李砚如会遇到,元问衢也会遇到。就像上次在香河县的酒楼,这帮人可比永乐王派遣的刺客厉害多了!有我在,胜算更大嘛!”
王婳裳愣住,随即说:“倘若扶桑忍者真如此恐怖,你去我更不放心了!原本只需担心一个人安危,你去了,我岂不是又要提心吊胆。”她跺了跺脚,干脆咬牙说,“罢了!我们等会儿就去找国师,让他尽量搞快一些。”
“啊?”宁瑛都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只听王婳裳“哎呀”了一声,牵着她胳膊,“早些弄完,我们和李公子陈鼎一起去苍山。”
宁霓这事儿不亲眼瞧着总不安心,至于回头怎么跟家人交代,两人则要动动脑筋了。
宁瑛一听正中下怀,让李砚如先去客栈和小南等消息,她和王婳裳去处理一些小事。李砚如对宁瑛从不质疑,闻言,微笑着点头,让她二人路上小心。
*
孟千悲贵人事忙,王婳裳和宁瑛很久都没与他说成话。
这一次他纡尊降贵主动找来御史府,二人始料未及。身穿道袍的弟子引路,绕过照壁前硕大的圆肚香炉,进入一间香室。室内光线昏暗,只在东侧开了一扇窗,东墙下放着一张太师椅,孟千悲在那里正襟危坐。棱形的光线里尘埃翻飞,显得孟千悲愈发沉寂落寞。
“国师,两位姑娘到了。”
弟子朝孟千悲行礼。王婳裳和宁瑛赶紧也福了福身子,“国师万安。”
孟千悲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轻轻“嗯”了一声。
王婳裳主动道:“回府时听下人禀报,国师有要事找我们,可是找到了换回灵魂的办法?”
孟千悲颔首:“不错。”他身前放着一个金属罗盘,看不出是铜还是铁,“经过我不断测算,觉得你们互换与气象有关。之前一直找错了媒介,才处处失败。你们可还记得互换时的天气?风大、云重、降雨或者别的不同气象?”
王婳裳和宁瑛面面相觑。
思索片刻,王婳裳回忆道:“好像每次都会下雨。”她这样一说,宁瑛也记起来了,连连点头,“是阴天!”
孟千悲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引燃一炷香,在罗盘上比划,嘴里念念有词,随即将燃烧掉的香灰兑水,绘制成符箓,分发给二人,“贴身放好。”宁瑛看着手中三角形的黄符,问:“需要像上次那样跳进碧水湖吗?”
“不用。”
孟千悲摇头,“找到了媒介,只需等待降雨便可。”
宁瑛和王婳裳欣喜至极,二人郑重地收下黄符,向孟千悲道谢。孟千悲见状,清冷的神色终究有了一丝松动,他问二人:“听说你们和负责失踪案的徐、元两位大人关系不错,嘉宜公主下落不明这么多日……你们可有什么消息?”
似乎怕二人多心,孟千悲赶紧又说:“这件事乃朝中禁忌,没有水落石出前,外人一概不知究竟。我忧心大元气运,故此格外关注些。”
王婳裳心中了然。
他身为国师,不能干涉朝政,哪怕再怎么关注此案,也不能让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