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暂时打消了宁瑛的顾虑。
宁瑛对宁霓有信心。
不管是何身份,她都一定会把自己当姐姐。
宁瑛想到一件事,郑重地凝视王婳裳。面前少女比她长得妩媚,瓜子脸比她的鹅蛋脸秀气,下巴尖尖的,柳叶眉微微下弯,睫毛长长,看起来楚楚可怜。
“怎么这样看着我?”
王婳裳摸了摸自己脸侧,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宁瑛道:“婳裳,你顶替我身份这段时日,所有人都喜欢你。”她语气低落,“徐澈亭以前不重视我,现在却追着抢着要当我宁家的女婿。还有宁绩……”
王婳裳歪着头,莞尔,“宁绩是你弟弟,你们关系有改善是好事。”
“不……”
宁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她不知道怎么跟王婳裳讲明白。
思忖过后,她才慢慢道:“我昨日与他见过面了,他好像知道我们灵魂互换一样。趁我酒醉,向我打听有关你的下落。不仅如此,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王婳裳一头雾水,“能有什么不一样?”
“他知道是我,眼神和以前差不多,有点嫌弃;但是提到你的时候,两个眼睛都在发光,仿佛我以前看徐澈亭、你看元问衢。”
王婳裳猛然闹了个大红脸。
“我才没有。”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宁瑛担忧不无道理。她好歹见过猪跑,知道对人动心是什么感觉,宁绩这个毛头小子一脸情窦初开,她很难不让王婳裳堤防。
王婳裳认真点头,“好,假设我们再次互换,我会刻意和宁绩保持距离。”
“我也不是让你躲开他……”宁瑛“呃”了声,倒是很大方,“你觉得宁绩如何?为人怎样?”
王婳裳如实道:“挺好的。”
有时候略显幼稚,长得白嫩青涩,心地始终善良以及懂得感恩。更何况他拳脚功夫不差,王婳裳对他印象很好。
宁瑛便问:“那如果以后我们再也不换回身体了,宁绩万一想找你提亲……”
“噗嗤。”
王婳裳没忍住笑出声。
她摆摆手,“你越说越离谱了。”
宁瑛也被逗笑,两人嘻嘻哈哈成一团。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咚咚”叩门声,李砚如一贯清隽的嗓音响起,端得是彬彬有礼,“阿瑛,你在里面吗?”
“我在。”
宁瑛和王婳裳异口同声。
宁瑛登时反应过来,紧张的捂着嘴,用嘴巴无声地对王婳裳说“完蛋了完蛋了”。王婳裳安抚她,眼珠一转,“没事,我来应付。”
语毕,她娉婷袅娜地走过去,拉开房门。
李砚如手里握着一卷书,看起来秉烛夜读过,眼底有两道淡淡的青痕。
“你没休息好吗?”
李砚如愧然道:“我昨夜被一题难住,本想求教于你,却想着太晚了不便打扰。”
王婳裳问:“什么题?你说。”
李砚如将书本拿给她看,“就是这个。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
他一边说话,余光一边落在屋中静坐的宁瑛身上。
女子身影修长,耳畔垂下的发,挡住半边侧颜,只看见挺秀的鼻梁。她抬手拿桌上的茶杯,露出的一截手臂结实白皙,线条流畅,看起来自带一种力量的美感。
李砚如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这道题是问司马炎、苻坚等君王用的办法一样为何结果不同,要答的话,得从修身齐家治国来讲……”
王婳裳嘴巴一张一合,李砚如没听进去几个字。
他记起之前元问衢来香河县,身边带着的就是这名女子。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可李砚如偏觉得她豪迈喝茶的动作十分熟悉。
王婳裳噼里啪啦说完一串,问:“你都记下了吗?”
李砚如霎时回神。
他不好意思地道:“阿瑛,恕我愚钝。我去取笔墨,你能否帮我写下来。”
“好的。”
王婳裳对温文尔雅的李砚如十分宽容。
待李砚如转身离开,屋中宁瑛放下茶杯,叹气道:“哎,你这香河县第一才女的名头是落实了。以后李砚如向我请教问题,我一问三不知,写的还是一手狗爬字,岂不是会漏出马脚。”
王婳裳微微一笑,说:“倘若我们不再互换灵魂,他便和你再不会有交集,何须担忧这个。”
“再不会有交集?”
“嗯。”
王婳裳低下头,垂眸掩饰一闪而过的失落。宁瑛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想到和李砚如再不相逢,她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下起了绵绵阴雨。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屋中静谧,直到李砚如拿着笔墨匆匆过来。王婳裳邀他进屋,介绍道:“这位是宁瑛姑娘,我闺中密友。”
“宁姑娘。”
李砚如目光落在宁瑛上挑的眉梢,朝她颔首。
宁瑛瞧他有些憔悴,皱眉问:“你这两天没吃饭吗?怎么感觉瘦了?”
李砚如:“……啊?”
“啊什么啊?”宁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