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回去后,第一时间修书给香河县的宁瑛。
伤筋动骨一百天,此时的宁瑛正躺在轮椅上,跟王娇月和王婉茹玩翻花绳。
腿不能动弹,无法练武,只得玩玩手上的把戏。她翻花绳的花样多,惹得两个庶妹频频发出惊叹。
正在此时,王家外面的丫鬟将信送来。王娇月好奇地问:“裳姐姐,谁给你送信啊?”
“难道是那位李公子?”
“想啥呢?”宁瑛轻轻戳了下二人额头,一看信封上的名字,登时来了精神。
她看了信上内容,神色微微一变。
王娇月扫了一眼信,看不见上面写得什么,“裳姐姐,什么事啊?”
“没什么……”
宁瑛内心颇为烦躁。
她将信揉成团,问面前两个女孩,让她们一起出出主意,“我有一个朋友,她从小都很仰慕喜欢自己的邻居。那个邻居很厉害,年纪轻轻考上秀才,前途无量,但是邻居不喜欢她,喜欢温柔可人的。有次邻居出门办事,救了一个少女,因为种种原因,邻居谎称少女是他纳的妾。我朋友知道这事肯定不高兴,一气之下再也不理那个邻居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
两人聚精会神,连连追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那朋友突然开窍,努力读书写字,性子也变得安静了。这个邻居一瞧很是喜欢,便又想回来求娶她。”宁瑛说到此处,更咽了一下,“你们说,我这个朋友到底要不要同意?”
王婉茹当即摇头,“千万别同意。那个邻居哪是真心喜欢你的朋友呢?他就想找个相夫教子的夫人。”
王娇月“嗯”了一声,附和道:“不错。如果真喜欢裳姐姐的朋友,就不会将救下的女孩称为自己的妾。一来,传到外间不好听;二来,也损坏那位姑娘的名声。”语毕,王娇月摇了摇头,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透彻,“那个邻居不好。”
宁瑛笑了一下。
“连你们都这么说,我那朋友如果还回头,那就太愚蠢了。”
她知道,现在的徐澈亭喜欢的仍不是她,是温柔娴静的王婳裳。假如她再次魂归体内,仍是往常的行事作风,徐澈亭恐怕退避三舍。一如当初在诗会上,她吟出一首打油诗,他尴尬无所适从。
在两个庶妹的帮助下,宁瑛立刻回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四个字——“不用管他”。
徐澈亭干什么都不管,说什么也不听,反正她已经清醒,再也不会听他任何花言巧语。
王娇月王婉茹前脚刚走,后脚小南来拜访宁瑛,将李砚如带给她的补品呈上。
“王姑娘,这是老山参,年份不久,但是很补你的气血。”
“这是两只干雪蛤,用来炖木瓜很好喝。”
“还有这些鲜菌鹿骨……”
宁瑛心头一暖,说:“小南,放一样在这儿就行了,其它你拿回去给李砚如吃吧。他也受了伤,挺需要补补的。”
自从上次杀手事件后,小南对宁瑛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毕恭毕敬,充满崇拜。
他抓抓头发,笑嘻嘻道:“这都是老爷赏给我家公子的,他吃不了这么多,故此给你分了一半。王姑娘,我知道你家不缺这些,但这是我家公子的心意,你务必收下。否则我没法回去交差啊。”
没辙,宁瑛只好将东西收下。
她看着手里的信封,干脆拜托小南帮忙去驿站寄信。
小南一问地址,听说是京城的御史府,登时反应过来,“是之前那位跟随元大人的姑娘吗?没想到你竟然和她成了朋友。”
“这就是缘分。”
宁瑛笑笑。
小南道:“倒也不用寄了,明日我刚好要进京帮公子买药材,随便给你捎去。”
“那可好,麻烦你了。”
宁瑛从怀里摸了摸,只摸出几个铜板。她面露难色,小南赶紧道:“王姑娘不必客气,帮你就是帮我家公子。”
宁瑛觉得他这话怪怪的,一时间却找不到反驳的点。
待小南离开,她推着轮椅,慢悠悠往屋子里滑。
王家各处台阶上都铺着木板,宁瑛手臂力气大,一个人也不用帮忙。她本打算去看望一下祖母,却在半道路过主院,听到里面传来争吵。
分辨音色,正是王九华和秦姨娘。
这两人平时如胶似漆,能吵什么?
宁瑛好奇,贴着墙根靠过去,躲在旁边偷听。
王九华声音粗犷,闷声闷气地说:“如今这个家都是你在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出去问问,有哪家大户,是一个妾侍执掌中馈的?”
“老爷是嫌我身份低微了?既然低微,为何不将我抬成正妻?”
秦姨娘红了眼圈,压低嗓子质问,“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你要我熬到什么时候?熬到王婳裳出嫁吗?”
王九华心烦气乱,皱眉道:“我答应过她,裳儿永远都是王家的嫡女。”
“那我的娇月婉茹怎么办?她们活该低人一等吗?”
“哪里低了?哪里低了?”王九华一连串反驳,“这些年来,我怕你心里不平衡,明着暗着已经冷待裳儿了,对娇月婉茹比裳儿好太多。好在裳儿懂事,要是别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