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过元问衢,王婳裳忧心忡忡地准备回到驿站。
她为今日得知的真相而震惊。
没曾想在医馆大堂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快步上前,撩开竹帘,喜道:“宁——”
“咳咳!”
宁瑛赶紧咳嗽,朝她使了个眼色,“你也在啊?”
“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骨头折了。”
王婳裳瞄向小南李砚如等人,端庄地站直身子,说:“李公子,可否让我与王姑娘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
在宁瑛点头后,李砚如没有怀疑,温声道:“嗯,你们聊。”
他一个男子,的确不太好听姑娘家交谈。小南搀扶着李砚如离开,王婳裳赶紧坐在宁瑛椅边,关切极了,“怎么会骨折呢?那些杀手还把你伤哪儿了?”
宁瑛笑眯眯的,全然不在意,“我不过是骨折了一双腿。你知道么,我杀了八九个蒙面狗贼呢!”
王婳裳心疼地看着她缠着纱布的脚踝,泪水涟涟,“那该有多痛……”
“我真没事,现在已经得救啦。”
宁瑛拍拍王婳裳肩膀,“你呢?还好吗?”
两人说了许久悄悄话,互相告知情况。宁瑛叹了口气,“这件关头还是先别互换了,不然你多遭罪。你身子骨本来就弱,我还让你遍体鳞伤,是我的不对。”
“宁瑛,别这样说。”王婳裳有点生气,“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说到此处,王婳裳自怨自艾地低下头:“说起来,都怪我太没用。让你救,让元问衢救,偏偏不会自救。”
宁瑛当即反驳,“胡说八道什么?我救你是缘分。元问衢救你……对啊,元问衢为啥会救你?”
元问衢那性格竟然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一个女子,这怎么可能?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她和元问衢短暂的接触过,一看就是个跋扈冷酷,卑鄙阴险的人。宁仲常甚至经常在府里说,朝中有元问衢这样的酷吏佞臣,实乃天下不幸。
“我父亲说,他当初为了定一桩贪墨案,严刑逼供嫌犯,硬生生拔了他们牙齿,还用水银剥他们胳膊的皮,屈打成招。”
王婳裳心猛然一沉。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不愿去相信,“其中或许有误会……”
“误会什么呀。因为这事儿,徐澈亭联合朝中十几名官员弹劾元问衢,圣上虽然宠信他,但为了君臣和睦,不痛不痒罚了元问衢三个月俸禄。”宁瑛说完,看了眼魂不守舍的王婳裳,皱眉道:“婳裳,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
“怎会!”
王婳裳立刻抬头解释,“我只是……只是这些日子与他相处,觉得他不像这样卑劣的人。”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宁瑛戳戳她肩膀,告诫道:“反正离元问衢远点儿就行了。那个人,管他黑的白的,都结交不得。”
王婳裳僵硬地笑了下,点头答:“我知道。待案子了结,我也不会和他再有交集。”
“这倒也是。”
王婳裳回头看了眼远处身影朦胧的李砚如,忽而一笑,“说起来,这位李公子倒是值得结交。”
宁瑛循着她目光望去,忍不住翘起嘴角,“他人是挺好的。”说完一顿,又赶紧摇头,“不对,应该是傻乎乎的。”
“怎说?”
王婳裳讶异,“我觉得李公子很有文采。”
“他是心地太善良。”宁瑛撇撇嘴,“这样的人,不看住他,迟早被人骗的团团转。”
“正好你在他身边,可以看住。”
“我还要找道士帮我们做法,哪有空看他。”宁瑛话虽如此,但王婳裳知道她不是这样冷漠的人。
又说了一会儿话,聊到香河县和京郊的密道,宁瑛不禁问:“库银案的主使派出杀手,露出这么多破绽,如今肯定有线索了。”她目光一凝,“我去找徐澈亭问问!”
“别。”
王婳裳在徐澈亭那里碰壁太多次了,听到这人的名字都想摇头。
她看了看四周左右,确定隔墙无耳,这才趴在宁瑛耳边轻声说:“方才元问衢告诉我了,他们怀疑,背后主谋是……”
“是他!”
宁瑛惊地坐起来,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
香河县发生这等大事,邻近的京城也增强的巡逻守卫,出入城都比以往盘查严格。
宁绩被王婳裳撵回,入城时蔫头耷脑的。
城里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本打算从后门回府,却正好碰见戴着帷帽的宁霓携着贴身丫鬟今夏出来。
宁绩皱了皱眉,这几日宁霓总往外跑,根本不像她的作风。
正准备上去问个明白,就听今夏劝道:“二小姐,今日还是不去了吧?”
“为何不去?他就要同意了。”
“奴婢觉得他不会同意……”
“休得说这样丧气的话。”宁霓红着眼,“姐姐为了这事儿奔波,不惜与元问衢那样的豺狼虚以为蛇,我怎能干等着不帮忙?”
今夏结结巴巴地说:“你们终究是女子,要帮忙……绩公子能帮忙啊。”
“他要读书考功名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