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烬没有打算追究言峰绮礼差点杀害爱丽斯菲尔和久宇舞弥的事情。
毕竟这是一场战争,交战的各方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认真说起来又有什么高尚,又有谁是正确的呢?
只不过言峰绮礼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危险,就像是鲁迅先生说过的那样,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不像是自甘灭亡的类型,所以他一定会在某个时刻完成自己的成长。
“唯一的问题是,他成长的方向是什么?如果无法从善行中获得正面的反馈,那么,他极有可能步入作恶的深渊,如果让这个人得到圣杯,或许真的会危及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安烬不禁苦笑,这帮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魔术师想要见到根源,就意味着他们要摒弃世界的表层;卫宫切嗣想要世界和平,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有些英灵想要改变历史本身,同样有可能招来恶果。
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扭曲世界的可能,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愿望实在无法实现,又有谁会真的来追逐圣杯呢?
“暂时不想这么多了,专心对付蓝胡子,这个瘪三真的恶心到我了!”
安烬驾车离开,同时仰仗着自己强大的魔术水平和魔力水平,密密麻麻撒出去了数百只通灵鸦,它们全天候无间断地巡视整个冬木市。
而安烬自己则是抱着从爱因兹贝伦家顺来了一些一手魔术资料开始一边接受来自通灵鸦的讯息,一边学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已经渐渐了解到了魔术的真相……”
另一边,他的通灵鸦却在不断地损失之中。
对此,安烬只能苦笑:“数量多了,就是容易暴露啊……”
虽然乌鸦确实会成群结队地到处飞,可是来往过于频繁的通灵鸦还是引起了从者们乃至御主们的注意,损失一下子就变大了起来。
“嗯?乌鸦使魔?这种构造方式,真是新颖,看不出流派……”
“乌鸦的使魔吗?时钟塔等级的魔术家族中有这么一个役使动物的家族吗?”
相比于别家的情势而言,今晚最大的输家不是被毁坏一空的爱因兹贝伦家,而是御主被彻底重伤的阿奇博尔德家,也就是迪木卢多这一组。
“对不起,索拉薇大人,在下当时正在对付Caster,没有时刻保护在君主的身边……”
迪木卢多不明白,为什么肯尼斯这么强大的一个魔术师居然会这么容易就被卫宫切嗣打败,甚至差点丢掉了性命。
索拉薇,也就是肯尼斯的未婚妻一边使用治愈魔术延缓着肯尼斯的伤势另一边从肯尼斯的伤口之中取出了一个弹头的残片。
“是魔术术式的残留,应该是那个魔术师杀手的特别礼装,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有这个外号了,肯尼斯身上的魔术回路,简直就搅得乱七八糟,几乎全部无法使用……”
魔术礼装,魔术师们的个人法器的名字,每一个魔术师都会根据自家的魔术刻印以及自己本身的魔术素质来制作符合自己特点的礼装,相当于英灵的宝具一般。
比如肯尼斯的礼装就是月髓灵液,魔术化的特制水银,攻防一体,堪比宝具。可是它偏偏遇到的是卫宫切嗣的礼装,起源弹,它是使用卫宫切嗣的肋骨制作,因而拥有切嗣自身魔术回路的部分特制,切断和再生,针对魔术回路起作用。
因此被起源弹命中的魔术师,魔术回路会被破坏殆尽,同时又被胡乱地搭建连接,这对于追求精密和秩序的魔术师来说是致命的,会毁掉一个人的根基,而倘若在对战之中被直接命中,不知情的魔术师还在全力催动魔力,那下场会更加惨烈,造成类似于走火入魔的效果,直接要了对手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起源弹,对凡人来说威力甚至不如普通的子弹,但对于素质越是优秀的魔术师来说就越是致命。很不巧,阿奇博尔德家族的第九代家主,肯尼斯,不仅仅拥有家族前八代的积累,而且自身也是一个天才。
迪木卢多越听越是心惊,他明白魔术回路对于魔术师有多重要,所以也就越是愧疚,如果他能早一点想到,如果他能不和阿尔托莉雅在森林里磨磨唧唧……
“迪卢木多,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正直的骑士,你做了一切应该做的事情……”
迪卢木多不愿意多听,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周围巡逻警戒,我的御主就交给你了,索拉薇大人。”
对于索拉薇这个女人,迪卢木多打定主意就算是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圣杯战争根本就不是什么荣誉之战,而是不择一切手段获取胜利的战争,或许,他的御主从一开始就看得比他更加通透。
“但是,那不是我的骑士之道……”
虽然在残酷的圣杯战争之中也要坚守骑士的道义,多少会像是在礼崩乐坏的时代里的宋襄公一样可笑,但迪卢木多就是这样的人。
不仅仅他曾经立誓要永远恪守骑士的准则,而且他也发自内心地认同这些。
索拉薇对于迪卢木多有好感,迪卢木多当然能够感受得到,但是圣杯战争仅仅只有两周左右的时间,他根本不用在乎索拉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