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兵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倘若和平的代价是让你交出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一切,你会答应吗?”
费福尔爵士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一下便冷静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仿佛正置身于冰窖之中。
“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带着大部分的财产和忠心的私兵离开。如果真到那时候,摆在你面前的选项或许就只有两个了——接受你绝对接受不了的条件,或者选择死亡。”
费福尔爵士这下真的是怕了。如果洛翁伯爵开出的条件是他不能接受的,那情况可就太被动了,他绝无半点胜算击败来袭的军队。
“好吧,弗雷兹,让仆人们现在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费福尔爵士沮丧极了,他艰难地对侍从弗雷兹说着,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地从额头顺着脸颊流进了武装衣的领口。
……………………………
风雪停了,久违的阳光重新撒在了白色的大地之上。
费福尔爵士和他的家人们已经带着塔楼里值钱的东西和几个骑着马的侍从私兵先行离去了,但是现在村门口依旧还有许多村民和商人向外涌出,朝着通向杜塞尔多夫镇的道路匆匆行去。
就在这时,一队骑着马,穿着轻甲的斥候出现在了洛豪森村西部森林与农田交界处的主路上。
“嘿,看看那些胆小鬼,那么卖力地推着推车,我打赌他们晚上在床上和他老婆干事的时候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卖力!”
一个背着印有洛翁伯爵家徽的盾牌,戴着毡帽,穿着武装衣和皮革外套的年轻斥候用手指着远处路上推车的商人,和同伴们开着低俗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看他们这么辛苦,我们快去帮帮他们吧!”一个满脸胡茬的斥候吐掉了口里叼着的枯黄狗尾草,扬起了缰绳。
“可别忘了我们得回去和伯爵大人禀告消息。”队伍末端,怯生生的声音从一个青涩的小伙子嘴里传了出来。他的脸蛋上长满了青春痘和粉刺。
“那你去吧,怕事鬼杰耐尔。现在,让我们去帮我们的朋友们一把!”刚刚开了玩笑的斥候鄙夷地看了一眼小伙子,随后握紧了手中的骑矛,夹紧了马腹冲了出去。
“杀啊!”
“杀!”
二十多个斥候不分先后地驾马踏过了草地和农田,在积雪上留下了一条条难看的印记,向村外道路上惊慌失措的村民和商人们冲了过去。
一时间,马蹄咚隆咚隆的沉闷声响笼罩着村庄四周,中间伴随着人们的惊叫和逃窜,仿佛是撒旦和他的追随者们现世人间。
大地在微微震动,许多村民和商贩直接脱离了道路逃进了路边的田地里,企图一口气冲到农田边缘的森林里去。
一些更有经验的旅行商人则勒停了马匹,不慌不忙地躲在了马车后面。
“呀啊啊啊啊啊!”
“噢!”
“上帝啊。”
“哦不!”
拿着骑矛的斥候们就同一柄被烧得滚烫的匕首切开了黄油一般,将逃难的队伍生生切开。
斥候们避开了马车。许多乱跑的商贩和村民被斥候的马匹撞得飞了出去,就跟麻杆一样脆弱。
那些斥候并没有选择在冲锋时将骑矛夹在腋下端平。因为在他们看来,为一条比野狗还低贱的性命而折断一根骑矛,这简直是太不划算了。
所以,斥候们采取的策略是骑马冲刺将这些难民们撞倒,再用骑矛一个个地收割他们。
就这样,一些被撞倒的村民和商贩以为自己幸运地躲过了致命一击,七荤八素地抬起了脑袋,却被一支支骑矛刺穿了喉咙和心脏。
温热的鲜血将雪地染成了野蛮血腥的暗红色,看上去非常吓人。
难民中,一些奋起反抗的征召士兵握着长矛向斥候们跑去,但是斥候的头领却十分机灵地吹响了小巧的号角集结人马,和难民队伍拉开距离,准备再来一次冲锋。
很快,洛翁伯爵的斥候们在草地上重新集结了队伍。他们发出了高亢的战吼,向难民们发起了第二次冲锋。
“上帝救救我们,我可不想死啊!”好几个拿着长矛的征召士兵被吓得哇哇大叫,转身就跑。
他们现在已经被领主抛弃了,这会儿也没有一个有威望的人来组织他们列阵应敌,所以士气涣散溃败逃窜倒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不过就在这时,在骚乱的人群中,一个戴着护鼻盔的年迈老人,一脸坚毅地将歪歪扭扭的长矛扎扎实实地插进了泥土中,对准了斥候来袭的方向。
“啊啊啊!”
“亲爱的上帝......”
“噗嗤!”
毫无疑问,第二次冲锋无异于另一场屠杀。血花在人群中飞溅,残肢和人体器官四处飞扬,斥候们嗜血的笑声和难民们痛苦的哭嚎形成了鲜明的强烈对比。
不过与第一次冲锋不同的是,第二次冲锋斥候的队伍中出现了伤亡。
老征召兵插在土里的长矛矛尖直接捅进了高速向他奔来的斥候胯下的旅行马身体里,发出了咔啪一声折断的声音。
那个斥候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接着便被扑上来的老人抱住了脑袋,用匕首切断了他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