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李百两案的背后隐藏的巨大阴影,让大理寺众人不敢松懈。
杨清源将叶剑寒盗回的账册交给了大理寺中的书吏誊抄,然后让大理寺的厨房给所有人都蒸上了肉包子。
“知远!李阿福哪里有什么收获吗?”
杨清源给一直在讯问室的狄知远众人也送去了包子,顺便询问了一下审讯的问题。
狄知远咬了一口羊肉包子,摇了摇头,“还是不肯说,一直坚称自己已经如实招供!”
狄知远也是负责刑案多年的老手,对于审讯一道也是颇有心得,连他审讯都难有结果,这李阿福如果不是受过严格的训练,那就是真的不知道实情。
杨清源也顺手摸了个包子,吃了起来,刚刚一入口突然眼前一亮。
一边的狄知远也发现了杨清源的异状,开口问道:“大人你有办法了?!”
“不是!我是想说,这羊肉包子真好吃,这内馅的羊肉,肥瘦相间,肥而不腻,应该在裹入之前,还用炭火烤过,里面加了多种佐料,将羊肉的膻味调和……”
说到一半,杨清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一边的狄知远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咳咳咳……”杨清源一声轻咳,强行转移了话题,“知远,你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下,我们先去看看漕帮的账册里是否能发现一些端倪。”
狄知远也被杨清源口中的漕帮账册吸引,“大人,漕帮的账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叶剑寒偷得!”杨清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这要放在新世纪,根据程序法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这都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证据。
还在是在大周,狄知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和羡慕,叶剑寒和杨清源这样高来高去的高手真好。
两个人从书吏手中接过了誊抄的副本,看了起来。
两人翻看之后,发现叶剑寒从漕帮盗来的账单只有最近两个月的,之前的账单可能已经被漕帮的收录了,并不在账房之中。
随意翻看了几页账簿的杨、狄二人,越看越是愤怒,这漕帮所作所为,真是一大毒瘤。
几乎所有在京城几个货运码头讨生活的挑夫,船工,纤夫都被漕帮所控制。
当今周帝堪称仁君,与先帝一般体恤百姓,对于工役之税,三十税一,如此轻的税赋亘古未有。
但是漕帮这些人,却要从这些码头船工、挑夫的报酬之中抽取三成,是朝廷赋税的十倍。
不仅如此,漕帮还联合大的船商和货商,不断压低船工、挑夫们的工钱,并以此向商人们收取好处费。
可以说,明里暗里,船工和挑夫的利益有大半被漕帮侵占,真正能到他们的手中的也就三四成。
也是一直以来,杨清源对于江湖帮会没有太大好感的原因之一。
暂时抛开这些杂念,杨清源仔细地看起了手中的账册。
根据账册之中记载,最近漕运码头用工最多的就是安家,这与之前漕运司的记载相互印证,最近几个月的安家绝对在漕运上有问题。
狄知远也在一旁不断书写记录信息,与之前漕运司的案卷对照。
杨清源将对照的工作交给了,他要去会会那个漕运司的主薄。
大理寺中的临时关押的牢房外,几个正在吃着羊肉包子的捕快看到自家大人来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包子,起身行礼。
“杨大人!”
杨清源示意让他们坐,“不必拘礼!”
“今晚来闹事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为首的捕快,咽下了口中的包子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大人你别说,那小子脾气还挺犟,傍晚给他送饭的时候,愣是不吃!说他就是饿死,死在牢里,也不会吃咱们大理寺的一点东西!”
“咦?!”杨清源若有所思,这话,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行吧!你们吃吧!我去看看他!”
几名捕快一听就要起身,就被杨清源用掌间真元微微一压,“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吃!”
杨清源端一盘包子,就独自进了牢中。
刘既白是刘宾的独子,从小就没吃过苦,现在被杨清源打了二十大板,关到了牢里,还没有吃饭,一时间悲从心来。
从来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看到杨清源从入口进来,刘既白下意识地就想将头转过去,但是动作幅度一大,牵动了臀部的伤口,痛得他叫出了声。
杨清源看着刘既白的这个样子不由好笑,刚刚他已经遣人查过这个纨绔公子了,你别说,还真不是个坏人。
干的事最多就是和人争风吃醋,斗殴骂街,或者上班时翘班去喝花酒,顶多算个不成器的混混。
说实话,算不得什么坏人,特别是后者,杨清源的李兄还经常在应卯之时去青芜院喝酒呢?!只能说明工作态度不端正。
“吃吗?”杨清源走到了刘既白的身边,蹲下,将手中一个羊肉包子递给了他。
刘既白咽了一口口水,犹豫再三之后,接过了杨清源手中的包子,快速地塞进了嘴里。
一口咬下去,羊肉的香味四溢,让吃惯了这个美味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