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和卫士以及银甲骑士,急忙赶到,见厨房内一众佣人正围着刚才因小爷不让再送洗脸水而哭泣的女佣。
分开围着的众人中间一女佣坐地大哭,一女佣已口吐白沫不知是否还活着。
小爷猜测那口吐白沫的是中了毒,俯下身子试了试鼻息,已经断了气,生怕别人再误食中毒,随即问道:“她刚才吃了什么?”
大哭的女佣边哭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看公子不吃点心,我们俩就把点心分着吃了,没想到,姐姐吃完就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小爷看到点心只吃了两块,且另一个姑娘也吃了,并未中毒,这毒应该不是在点心里。
随即又问:“她有没有吃其它东西?”
“早上我俩一直在一起,没见她吃过其他东西。”
小爷不解,又仔细观察点心,见茶杯正在旁边,杯中茶只剩了一半。
“她有没有喝这茶水?”
“喝了,这一半她说留给我喝,我还没来得及喝,姐姐就倒下了。”
“毒就在这茶里,来人,带只狗过来。”小爷吩咐道。
一会一只一脸凶相的黑狗被牵过来。小爷又令人乘来米饭,把少许茶水倒入米饭中,让黑狗吃掉。
许久并不见黑狗有任何中毒迹象。
“难道,毒也不在茶中?”小爷思考着。
又令人牵来另一条狗,小爷把点心用茶水泡过之后让狗食用,少倾,狗口吐白沫暴毙。
“今早的早点是谁准备的?”小爷问道。
众佣人齐寻找老潘,四下寻去,却见老潘已吊死在住处的房梁上。
此法真高明,如果我小爷吃了点心喝了茶水,暴毙而亡,即便法医认为被他人毒害,估计仅会去单独对点心和茶水试毒,如此便能排除毒杀。只能认定我暴毙而亡。
这样既杀了我,又保全了方国,有谁会如此盘算?
小爷细细想着,越来越惊恐,对他来说,这方国也不安全。
昨夜积攒的安全感,此时荡然无存。
“去哪躲!如何躲!”小爷无法回答,又没有办法,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他而死。这才区区五日,就有四五百人因他而亡。
仝关几十位红衣骑士、二百多黑衣刺客、被倒塌酒楼砸死的车夫,还有还未瞑目女佣,小爷不敢想下去,他知道只要他不死以后会更多无辜人替他去死。虽然生存是第一要义,而作为现代人这生存第一要义,至少应该不是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
他想改变,却还在只顾自己的牢笼中挣扎。
报官的佣人领着提督赶来。提督见有银甲骑士守卫,还未进门只留了一句
“这事提督无权管辖,还是直接报监查院吧。”提督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匆匆离开。
佣人正向小爷禀报提督不管此事,一阵急促马蹄与驭马之声传来。数十着黑衣头顶乌冒的官员催马赶到。
来者正是监察院官员,为首者正是监查院院长伯希。
伯希此人能力没的说,耿直到没有私交朋友,但在庄公下执事,总要头脑灵活。
这监查院负责监督审查各大小官员,负责复审方国死刑或有重要影响的大案要案,直接向庄公汇报,成为庄公监督百官,集中刑权的机构。
伯希下马,向为首的银甲骑士出示腰牌后,带领随从进入院子,见小白正在让佣人散去,及时制止道:“公子小白,请先让各位留下,监查院要勘察保护现场并一一问询。”
“保护可以,勘察需等待东嵊国。”小爷阻止道。
“公子何意?”
“这用毒方式独特,杏儿中毒身亡仅是意外,而凶手真正想要杀死的人是我。这手法无非是想掩盖毒源,好让我落一个意外暴毙,这样方国也就没有责任。如此推理方国也脱不了干系。”小爷说道。
“公子是在质疑我监察院的公正。”伯希说道。
“如果连过程公正都无法保证,又谈何公正。”小爷问道。
“公子之虑,小人理解,如果等东嵊国来人,少则两天,多则数天,恐怕这现场也就没有太多价值。”伯希解释道。
“不用等候。”小爷还未来得及争辩,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
话音未落银甲骑士已围拢过来,防备刺客袭击公子小白。
“不必紧张,小白师弟,吴憾来也。”声音再次传来,众人寻声望去一请功了得的孔武男子,从天而降,立在银甲骑士跟前。
吴憾?这位难道就是小白的师兄?小爷心中想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相认。
“何以证明身份?”银甲骑士问道。
“这有通关文书。”吴憾从袖中掏出一文书,打开递给银甲骑士。骑士认真识别文书后,确认无误。
小爷正搜索云珠这几日絮叨中有关小白师兄的事,无果,又想起公子甫那日的话,小白是习武之人,这轻功了得之人应是小白习武的师兄。
吴憾收了文书,近到小爷处,稍稍施礼,转向伯希说道:“吾乃东嵊廷尉下一小官专管毒物,也负责勘察办案。”
“吴撼,在用毒这一行当,无人不晓,今日得见真人,伯希幸甚!”随即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