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山花白的眉头紧皱着的,这么好的房子,他做梦也想的,天天就想着等长子或者长孙出息了,在村里也盖一座。
现在二儿子出息了,他这当爹的应该高兴才对,却偏偏是被赶出去的儿子出息了,他脸皮没崔老太厚,拉不下脸却又想住这房子。
青砖大瓦房,比土坯房强太多了!
盖房子的不少是本村的,听这一家人的话简直是无语了。
先不说把孙女卖两遍的事情,就分家连块地都没分,凭什么人家做儿子的有好事了就要紧着你?
“那个,二狗子,这地方这样砌我不喜欢,你给改改。”崔老太指着一处地方道。
麦二狗没理她。
“我说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咋的?这地方不能这么砌!”崔老太擦着腰大声道。
本来这家人叽叽喳喳的大伙就不满了,现在更不满了。
“我们是在给张老爷做事,人家要怎么办,就怎么办?”麦二狗才不了这家人。
他在家里也是老二,要是他爹这么分家,他绝对要闹翻天!都不知道麦大壮是怎么忍下来的,就一个“傻儿子”!
“什么张老爷?张老爷建好了还不是要送给我儿子的?”这个崔老太还特意跟里正求证了。
“那也是你儿子的,不是你的。”又一个人道。
都是一个村的,谁还不知道谁家的事情,还读书人家,卖孙女、卖儿子,他们都不好意思跟外村干活的人说。
“我儿子的不就是我的?我是他亲娘,我把他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他还敢不孝顺我?我就去衙门里告御状!”崔老太理直气壮。
“得了吧,告御状可是要去京城的,就你?!”
干活的人哄笑了起来。
“我听说,前几个月他大壮病得要死了,你一个铜板都没给,现在好意思来要人家的房子?”
“什么叫一个铜板没给?我都瞧见了,当娘的抢儿子的伞,结果让大壮淋雨发烧病得不省人事就跑了,要不是人家闺女孝顺,现在儿子都没了。”张全是张鼎的孙子,上次给麦芽送过东西,这次张涛请他监工。
监工嘛,自然是要让房子好好的建下去,不能让人捣乱。
别说崔老太没想到,就是小崔氏都没想到,本以为是要和麦芽争上两句的,只要一个孝道压下去,看她怎么翻身,却没想到这么多人和自己作对?
若是麦芽在,自然会微笑的告诉她:你当小姐姐的串串香是白送的,还是以为人家都和你们一样是白眼狼?
“你们——”压着几个儿子,崔老太撒泼都是屡战屡胜的,现在自然是不服气,“这是我老麦家的事,你们这些外人别多管闲事!”
张全才不了她,“没谁管你家的事情,别耽误大家干活就行了!”
看到崔老太一群人,麦芽远远的就想回避,麦大壮却坚持要来打招呼。
对这个一点点时间就能让伤疤好了忘掉疼的爹,麦芽也是无可奈何。
爹啊,你都撞了这么多次南墙了,怎么还没想过回头呢?看着麦大壮规规矩矩的给各位打招呼,麦芽是心里酸啊。
“二弟,你现在是在县城里发财了,有钱了得意了?怎么就没想到家里过的什么日子?我这做大嫂的是不指望沾你什么光了,但你也不能把你爹娘给忘了呀。”对付麦大壮,小崔氏显然就在行多了。
语气中充满了指责的意味。
听着这尖酸的话,麦大壮眉头不由紧皱起来,“大嫂——”
“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大嫂,我家金山去你店里吃点东西还要给银子看脸色,我看看你家陶腾的什么东西就成了偷儿,这句大嫂,我还真担不起!”
“大嫂……”麦大壮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被小崔氏挤兑得哑口无言。
有些无奈的看着麦芽,“要不我们把上次收的那些钱退——”
“爹。”麦芽实在不想理这些人,但是麦大壮这爹还要的啊,居然想退钱,太扯后腿了。
“人家就喜欢吃白食不给钱,偷东西不认账,你还认个这样的大嫂丢不丢脸?”
绝啊!段氏没忍着,悄悄给了个大拇指,王氏忍得难受,偏过头朝另外一边笑了几下。
“你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这个小贱人!”小崔氏一张脸红得难看,却碍着被前面一堆砖瓦挡住了。
“我没说什么啊。”麦芽一脸的小无辜,“是你说你家男人去我家店里没有吃白食就是担不起我爹叫你大嫂,是你自己说偷我家东西担不起我爹叫你大嫂的啊。”
这话曲解得还真没毛病,就在一旁在纳凉的麦芹都跟着大伙笑了起来。
小崔氏憋红了脸,她可是童生娘子,什么时候被这么挤兑过?
“好啊,还真本事了,麦大壮以前瞧着你还是个孝顺的,现在看也是个白眼狼,在城里赚了钱闷着不吭气,也没见过你给爹娘送过一分一毫?”
“现在爹娘都主动来了,你居然也都没请爹娘主动进去喝杯茶,说说哪间屋子以后让爹娘住,就这么纵着这小贱人挤兑我,你良心都让狗吃吗?!”说起这孝道,小崔氏那是头头是道。
崔老太觉得大儿媳说得有理啊,抡起一块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