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闪电撕开夜幕,天际泄出瓢泼雨水。
黑暗的山道间,一辆车正在飞速移动,似矫健的猎豹跳跃,转瞬间,便甩开身后跟着的车队,消失在了如注的雨幕里。
目标丢失,跟着的车队短暂停留后便调转方向,很快离开了山间。
此时的山腰处,车子放慢了速度,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美到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脸,
即使是在黑夜里,那双清澈的眼眸,依然若山间清泉般灵动澄然,让这漫天的大雨都变得安宁平和。
下一秒,那延绵的黛眉却皱了起来,
“嘶。”沈轻摊开手掌,掌心光洁如玉,哪怕是一丝细小的划痕都没有,然而沈轻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刀尖划开血肉的疼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这三年来,沈轻总是会突然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疼痛感,她走遍了那么多的地方,也找不到其中的缘由。
就在沈轻沉思的时候,掌心突然一阵猛烈的抽疼,像是尖刃猛然挑开皮肉,沈轻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歪向路边,
察觉到车前的异样停滞,沈轻眉头微皱,似乎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她拿过武器,戒备的环顾四周,迟疑片刻后,最终还是下了车。
雨下的越发大了,沈轻没有带伞,如注的雨水模糊了本就昏暗的灯光,但沈轻却在瞬间就发现了躺在车前的那个身影。
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子,黑夜中看不清伤势,只能看到男子胸膛在缓慢的起伏着,似乎随时都要断气。
“起来。”清冷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沈轻站在离男子一米远的地方,抬脚踢了下男人的小腿。
没有任何的回应。
眼看着男人胸膛起伏的速度越来越慢,沈轻终于弯下腰去探了一下男人的手腕,
这一探,沈轻心中都是一惊,这男人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刚才又被她给撞了一下,要是再晚五分钟,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让他就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沈轻把男人拖起来,放到汽车的后座。
沈轻刚准备给他做个紧急的治疗,一偏头却愣住了。
男人长得极为俊美,,剑眉英挺,薄唇轻抿,棱角分明,即使闭着眼睛,那冷傲孤清的强势依然不减分毫。
然而此刻,让沈轻惊讶的并不是男人的容貌,
而是,这人她认识。
躺在地上的,正是司家的大少爷司谨,沈轻的死对头。
她执行任务多年,甚少失手,但每次遇到和司谨相关的任务,都没有办法攻克司谨那边的防线,
这男人心思缜密,腹黑如狐,十分棘手,几年前沈轻甚至差点在他面前暴露了身份,
以至于沈轻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执念,她和司谨之间,必须有一个胜出者。
看着司谨苍白的脸,沈轻出手迅速,一瞬间便已经控制住了司谨的命门,
司谨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轻眉峰轻挑,莫非不是给她下的套?
看着胸膛起伏越发缓慢的司谨,沈轻有些好奇,这司谨身边向来守卫森严,怎么会孤身一人倒在这山里。
倒是听说最近帝都不太平,莫非?
就在沈轻思考到底是谁能把司谨弄成这样的时候,座椅上的司谨已经坚持不住了,
大量的血液从伤口涌出,将整个座椅都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体内寒毒发作,再加上新伤涌动,司谨体内筋脉猛烈收缩,如同万虫噬体般的疼痛将他裹挟,不多时,司谨的脸上便浮出一层水汗。
然而即使是在昏迷状态,即使痛苦至此,司谨也只是紧皱着眉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沈轻还在犹豫,就在此时,寂静的车厢内响起短信声,司谨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亮着的屏幕上,是很简单的一条信息,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你看我刚画好的画。”
短信后面附有一张图片,画面上是父亲牵着儿子的画面,笔触略显幼稚,但其中却有温情弥漫。
沈轻的目光在那张图画上停留两秒,
她一直都想赢了司谨,但却是想光明正大的走到司谨的前面,而不是以这种趁人之危的方式,
更何况,看着那张图画,沈轻眸光微动,
“哼,这次就算你好运,以后肯定让你乖乖的认输。”
说着,沈轻取下随身携带的瓷瓶,拿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给司谨服下,
没多久,司谨的脸色便有了些许的好转,雨势也小了些,
沈轻掉转车头,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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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司家大宅内,灯火通明,
佣人们排成两列,正在帮沙发上坐着的小孩子包扎伤口。
“哎哟喂,我的小少爷啊,您怎么把手划成这样,要是少爷回来看到,肯定要怪罪我们了。”
管家一边包扎,一边心疼的不行。
小孩子白嫩的手心处,有一条极深的伤痕,哪怕放了止血粉,鲜血依然汩汩的往外冒,看得管家心惊不已。
小孩子低垂着眉眼,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他一直沉默不语,只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