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古将真正的范夫人扈璇带到众人面前时,那假范夫人终于彻底崩溃了。
那黑雾眼见大事不妙,连最后一个苟活的底牌都不剩了,很是干脆地将假范夫人出卖,强行撕裂了黏合起来的梦中幻境,试图逃离。
这阴险邪恶的幕后黑手,乔古当然不会放过他,入梦以前,乔古专门在厅堂里摆下的八卦阵法,可不是放着好看的。
黑雾从梦境中脱离,回到了范长庚的尸身内,正要从棺材里出来,“嘭”,尸首狠狠地撞了一下棺材板,没撞动。
“砰”,“砰”,“砰”。
那“范长庚”又狠狠地连续撞击了几下,依然没能撞动。
“别白费气力了,这‘八卦镇魂阵’用了七个生人的气息来镇压你,即便我没在,你也不可能逃得出来的。”乔古的声音在棺材外传来:“最后的一点时间,你们两个就好好地忏悔一下,如果你们还能投胎轮回的话,下辈子就记得别再作恶了。”
“什么镇压?什么两个?”那“范长庚”又惊又怒。
突然,棺材里升起一把尖尖的高声,是“范长庚”的声音,却又不是那黑雾所发出的:“好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这不是我,这不是我,啊啊啊啊啊!”
乔古站在棺材的前面,缓缓地挥使着剑势,他清冷的面孔透出的只有肃厉的杀意,眼中没有半点仁慈。
“这位……大侠,”真正的范夫人,扈璇,醒来,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款款走了过来,就在距离乔古丈许的位置停下了:“她,也在里面吗?”
“没错。”乔古并没有停下手头缓慢御使的剑招:“鸠占鹊巢,她为了占据你的身体,使用邪术,已经将她自己的身体给毁了。如今从梦境中醒来,无处可去,我便将他们两个驱赶到了一处,也方便我处理。”
“我…可以……”扈璇想说些什么。
“不可以。”却被乔古无情打断:“你既已知道是他们杀害了你的夫君,使你们阴阳相隔,莫非现在还要妇人之仁,绕过他们吗?”
“不。”扈璇摇了摇头,呐呐道:“我只是、我只是想问一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为什么,贪欲,嗔怒,痴愚,一个凡人的恶相,丝毫不加控制罢了。”说到此处,乔古的剑势依然积攒到最高点,他将灵识一运转,催动剑势,斜斜一刺。
一股强烈的剑意冲向那棺木之中被八卦镇魂阵困住的两个恶魂,虚空之中,仿佛传来一声惨厉的尖叫,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便复归平静。
乔古还剑入鞘,走上前,将棺木缓缓推开:“好了,妖邪已经被我驱散了,范家嫂子,接下来的,便是让你来超度范师兄的残魂了。”
“我该怎么做?”扈璇闻听得此言,连忙追问道。
“我念,你跟读便是。”乔古一挥衣袖,御物术将棺木里的范长庚尸身放平。
只见乔古嘴巴动起,却听不见声音传出,原来是乔古通过灵识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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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密,直接将超度的咒文传入扈璇的脑海中了:
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
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渺渺超仙原,荡荡自然清。
救苦诸妙神,善见救苦时;天上混无分,天炁归一身。
皆成自然人,自然有别体;遍体皆虚空,太玄无边际。
扈璇跟着默念,三遍过后,一丝烟气从棺木之中升起,一丝一丝又一丝,最终汇作了一缕残魂。
点点清泪从扈璇的眼中流出,那残魂的模样,只有上半身,扈璇却绝不可能认错,他不是范长庚还能是谁呢?
范长庚的残魂留在尘世,乃是因为一股执念,这股执念便是想保护扈璇,不想让她受到那两个恶魂的迫害。乔古以绝世无双的剑意将那两个恶魂灭杀,范长庚的残魂执念已除,其实已经可以正常转世了。
不过乔古眼见扈璇这妇人为情所困,竟沉溺于梦境之中,一时之间心生恻隐,不愿范长庚的遗孀终日郁郁寡终,是以才用灵识持续输送灵力,保住范长庚的残魂现形,再骗扈璇念一段功法的内容当作超度的咒文罢了。
扈璇默默地哭泣着,什么也没说,范长庚的残魂也是呆呆地盯着扈璇,什么也没做。
天色将亮。
乔古入梦,去阻止那恶魂伤害纪翠花她们的时候,乃是深夜子时,到了众人出梦之时,已经过了四更天的敲锣声了。
到五更天时,雄鸡鸣晨,范长庚的残魂便再不能逗留,否则被日光照晒,只会造成残魂的损伤,极端之时,甚至魂飞魄散、轮回无望。
乔古再是有心,此时也只能出言了:“范嫂嫂,范师兄他该走了。”
扈璇的泪已经干了。
她没有回应乔古,而是强忍着悲痛,捂住了脸,强行掰着自己的头往地下一沉,逼迫自己不再看范长庚的残魂——
“呜呜呜,呜呜呜……”扈璇又开始哭了。
范长庚的残魂,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能与扈璇再见最后一面,而且,这一面还这么久。因为是残魂,所以范长庚并没有多少记忆,但他除了记得扈璇以外,似乎还记得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