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突然带着哭腔低声道:“我怕、我怕那些进了府中的贼人,如果他们想来害我……我本想去找你们的,又不敢,怕在中途恰好撞见了,只能留在这里……”
“呵,是么,我还以为嫂嫂在这里是要等谁呢。”顾真饶有深意地说道。
范夫人干笑两声,面容却一点儿都不露尴尬道:“等谁?我确是在等人,我在等你们呀。你们不来,我可不敢再走出去了。”
“嫂嫂不用担心,那些毛贼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撒野的,不过到了晚上便说不准了。”顾真试探着说道:“说起来,嫂嫂,府上有贼人来访,你既然害怕,不若搬出主房,来跟我们暂且住下吧?”
“我、不,不了,我还是想留在主房,不愿离开夫君。”范夫人说道:“不若,你们从原来的院子里搬出来,到我主房旁边的厢房与院子住下吧。
这样,彼此能有照应,到了晚上,你们也可以看护我,我也不用离开主房了。”
“好啊,嫂嫂。”顾真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饭桌盘坐下:“来,嫂嫂,你且坐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嫂嫂你说一下的。”
“什、什么事啊?”范夫人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余下的夏香茅、纪翠花、丁大牛也都顺势入座,坐到了顾真与范夫人的左右。
“是关于范师兄的事情。”顾真神情肃穆,一板一眼地说道:“师门那边传来音讯,得知范师兄身死未曾安葬一事,想让我们带上范师兄的遗体到师门的墓园下葬,也算是作为师门的弟子,落叶归根。
只是,兹事体大,嫂嫂你毕竟是范师兄的遗孀,所以我必须要先征求得嫂嫂你的同意,方可施为。不知道嫂嫂你意下如何?”
“我、我……呜呜呜,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又能怎么办呢?”范夫人忽然捂面落泪,痛哭了起来,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袖一侧,良久,她才红着眼,缓缓说道:“
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做什么主意……既然夫君的师门已经做足了准备,下达了命令,那我、我,我也只能听命便是了。”
“多谢嫂嫂高义,范师兄毕竟乃是修者,他身死以后,若体内灵力不散,残魂容易留于体内,并不利于师兄转世轮回、重开六道。”顾真的声音很是缓和地说道:“
不过,嫂嫂,还有一事,我们是必须先与你说清楚的,免得你到时候产生误会。
师门墓园,乃是师门所有仙师、长老、弟子等陨落以后的下葬之处,亦是我玄月宗的禁地。嫂嫂你虽然是范师兄的遗孀,但终究是外人,依照师门的规矩,我们是不可带你进玄月宗的,更不可能带你到禁地。
尘归尘,土归土,范师兄的遗体下葬以后,嫂嫂你纵是伤心,却也要面对现实。
如果嫂嫂你确实想念师兄,心存缅怀,我们也可以用灵木引一缕范师兄的气息,制为神主牌,让嫂嫂你带上供奉。不知嫂嫂你可是需要这一尊神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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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呜,呜呜……夫君!”范夫人痛苦悲鸣,再次掩面痛苦,然而在双手掩盖之下,范夫人的面容却是一副狰狞,她忍不住在心底暗骂道:“什么破学堂,收了尸体却不好好安置遗孀?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可不能白忙活一场,却做了别人的嫁衣……”
“若是能有神主牌,自然是好的,我只求顾师妹、还有师门多多用心些,能让夫君的在天之灵走得安详……”范夫人哭过一场以后,带着满脸的悲凄,弱弱道:“顾师妹,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走啊,你们走了以后,我一个人留在此处……”
“这便是我要跟嫂嫂你说的第三件事了。”顾真打断了范夫人的话,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我们若是带范师兄的遗体离开了此处,回到师门,那嫂嫂你便又是孑然一人,身边无依无靠了。既然如此,不若……”
“不若什么?”范夫人一时间没忍住喜意,颇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不若你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送你到皇城宛丘,帮嫂嫂你安置好住处。”顾真一副“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说道:“且不说黑虎帮的人会不会如此无耻无义,加害范师兄的遗孀,单说这野方城车水马龙,五湖四海的游客任侠都在此处聚集,实在未免太危险了。
像是昨晚的毛贼,敢如此嚣张地闯入府中,也就只有野方城这种地方会有此等乱象了。
不过,嫂嫂你若移居到了皇城,那环境便平和得多了。虽然说,皇城的外来人员也不少,但是天子脚下,巡卫的官兵众多,甚至有我们修者设置的岗哨,敢在皇城闹事的人还是不太多的。
反正嫂嫂你已是独身一人了,也不需要过于大的宅子,皇城虽然是寸金尺土,但安排一个让嫂嫂你住下的住处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嫂嫂你信得过的话,等到了皇城以后,一切安顿下来了,师门会再安排行商到来,以合理的价格将嫂嫂你手头上的不动产购置下来的。
到时候,手里有一笔丰厚的银两,往后的生活也不用太过担忧了,嫂嫂你看意下如何?”
范夫人心中暗恨,此时也想明白了关窍,像是范长庚这一类肄业弟子他们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