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飞行灵器上的众人都已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住,关注了过来。
纪翠花本就内向怕羞,如今更是又羞又急,只哭得出声,却说不出话来。
潘冬麦还要发作,乔古已及时打断了她:“好了,潘师妹,纪师妹性子内敛,不欲大声发言,乃是正常。
况且,正如你所言,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纪师妹哪里会有不当之举呢?就算纪师妹扯了我的衣衫,想说些悄悄话,也只犹如稚妹寻兄一般,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凡人之间的礼法,我们修者之间虽也讲究男女大防,却也没有到达如此苛刻细致。只要心怀不乱,行正坐端便好。
否则,我们先前坐而同食,如今杂坐一处,往后修炼还有可能会碰到贴掌导气等更亲近的动作,岂不是个个都是浪荡风骚之人了?”
乔古的话,倒并非是有意偏袒纪翠花,而是有一说一,实话实说。潘冬麦其实也自知理亏,不过是心中有怨气发泄,无理恶三分罢了。
如今乔古的态度,虽然依旧温和,与先前并无不同,只是潘冬麦已不敢再放肆下去了,连忙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师兄,是我太……着相了,还顾忌着凡间女子的礼节,对不起。”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乔古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计较下去,而是转头望向纪翠花问道:“纪师妹,你方才有事想要问我,是吗?”
纪翠花连忙抹掉眼泪,点了点头,强止着哭腔,只是声音中却依然带着重重的鼻音:“嗯~”
“你们都是,有什么事想问我的,都不妨直说。”乔古掌握着局势,一言便将气氛中的尴尬消散:“你们是学堂的学子,又是新一届的精英学子,虽说只是学弟学妹,我却已将你们当成师弟师妹一般了。
你们彼此之间,一定要相亲相爱,友善亲近,和睦共处。要知道,修者修仙,求道艰难,法财侣地,缺一不可。
这其中的‘侣’之一者,并非狭隘单只异性情爱的合契道侣,同样是指修行路上伴你行走的修道伴侣。
大道艰难,晦涩难懂,谁又能说自己领悟的道法便是完全正确的呢?长路漫漫,若无人为伴,又怎么能一直走下去,穷晓真理大道呢?
修行界中,虽然搏杀残酷,尔虞我诈,不过只让它们留存在山门外面便是了。同在学堂内,尤其是有缘相会相识的同道,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友善亲近一些为好。”
说到这里,不知怎的,乔古的脑海中闪过的竟不止慕琼芳、田邱等人的容貌,到最后,竟然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俊朗面容来。
许京。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许京的品性底线,不是与自己的道完全走向了相反的极端,以许京的才华天资,或许也会与乔古成为互相欣赏的知己也说不定。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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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乔古想到了许京,原本温和的情绪突然一下子变得暴躁、严峻了起来,原本该已说完的话,硬是又加了一句:“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你们确定自己心中的道与对方秉承的道确实是天差地别,水火不容,那就果断一些、坚决一些,与对方当个……陌生人便是,无须假模假样,惺惺作态。”
乔古本来是想说当个“仇敌”的,话到了嘴边,注意到不该教坏小朋友,及时一停,心念急转,总算是把情绪压了下去,把话也给圆了回来。
乔古的话说完,伍丰羽、丁大牛他们几个倒没多大反应,纪翠花的眼泪却是停下了。
纪翠花抬眼望向潘冬麦,不知怎的,这一刻,她非常渴望能够有一个亲近的同伴,而这个人,在纪翠花脑中的剪影,居然正是潘冬麦。
也许是,潘冬麦的大胆、勇敢、真性情,甚至泼辣,都是纪翠花所不具有的吧。两人的性格,一水一火,一软一硬,正好便是相对的两面,却也正巧是互补的两面。
潘冬麦也看向了纪翠花,不知怎的,这一刻,听了乔古的话以后,潘冬麦短暂地忘记了她对纪翠花的所有怨气与偏见。
眼前这一个她本应该最讨厌这一类性子的人,当潘冬麦真正可以平静客观地看待对方时,忽然她觉得,纪翠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丑陋可憎,那么令人望之生厌。反倒是,自己先前的强势似乎确实有些过分了。
潘冬麦性子率直,有错会认,认错会改。她望向纪翠花,尴尬地低下了头,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翠花…师妹,先前是我不好。”
“没、没事的,潘…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在乡里长大,粗人一个,不懂礼数。”纪翠花喜出望外,只觉受宠若惊,仍带着泪痕的脸突然笑靥如花。
鲜花带雨,总是美极,只因那是欢喜情绪的盈满溢散。纵是黝黑粗糙的面容,也不影响纪翠花那高兴、欢喜的情绪感染每一个人。
这边厢言归于好、皆大欢喜的戏码正在上演,同时在飞行灵器上,有两道灵识却已绕过了众人,激烈地交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