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这两个字,是刻在每个臣子跟百姓骨血里面的。
就像是“男尊女卑”的理念,从有男女开始,就一直被洗脑传承。
而从有皇权开始,“忠诚”也如“男尊女卑”这个理念一样被贯彻。
敢像云姒这样突破常理的人,大约就是那些为数不多,敢谋逆又不怕被唾弃的反贼。
云江澈震惊地看了云姒好一会儿,一把拉着她往更加无人的方向走:
“你疯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敢这样?还是因为有九爷能为你撑腰?他再怎么有能耐,也是大周的人!”
斥责完了之后,云江澈四下看了看,问:“有没有人知道,会不会被查到你身上?”
他伸手握住云姒的肩膀,狠狠晃了晃:“你简直是个胆比天大的,你什么时候练出来的胆子!要是被查到,不但你完蛋,整个云家也会完蛋!”
云姒面容冷静:“五哥,你放心,我做事,不能说事事十拿九稳,但是这点小事,我是能完全拿捏的。”
小事?
废了太子的生育能力,这是小事?
太子可还没有子嗣!
云江澈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娇娇柔柔的六妹妹。
可他怕她走上歧路,好一会儿才道:
“你身为医者,眼中只能是病人。就应该站在一个中立且公平的角度,不能带着任何个人私情去医治人。否则,医者的可信度在哪里?”
“如果因为你仇恨某个人,就要利用你的医术致人死地,那你就不配做这个大夫。你手中握着的,是一支权衡公平的标尺,不能因为你的私情,往任何方向倾斜,你可明白?”
云姒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她来到了这种没有律法,皇权至上的地方时,她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大夫了。
“风平浪静时,太子宽厚无比。跟利益挂钩,太子就是那恶鬼。他看重云家的权势,若是得不到,为了看着云家权势不落旁人的手,威胁自己地位,到时候,宁可毁掉云家。”
云姒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曾经救人的手,如今开始做算计人的事。
“太子若是骂我打我辱我,他生病,我本着一个大夫的原则,照样用心医治,只因为我是大夫。但是如今太子已经威胁到我的家人,我便要保护我的家族,保护站在我身后的每个人。”
“五哥,我不能在这种时候做一个单纯的医者,这跟害人害己的圣母没两样。但是我能向你保证,绝不会做以权谋私的幼稚蠢事。今天的事情,不是因为他拦了皇后的求救我生气才这样的。”
医者救死扶伤,却被威胁到自己身安全跟家人安危。
身在这种环境里,已经不能用对错来评判一件事。
就好比将军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却提起屠刀要造反。
云江澈是能明白的,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这些人都不敢的事情,云姒敢,还做了。
云姒看着五哥紧蹙的眉头,缓缓道:“当权者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只想牺牲别人谋取利益壮大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做圣人,无私为它奉献?”
云江澈静静地看着云姒,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姬澈的人来催,云姒才先离开。
河溪这时候也过来:“公子,怎么了?”
云江澈看着云姒的背影,依旧觉得震撼。
“是对的,医者要有仁爱之心,但是不能当圣母。在自己都保不住的时候,还想着要保住想要害自己的人。只是,她什么时候,也有这种见地,能说这样的话了?”
河溪不知是什么情况,只小声道:“跟在九爷身边的人,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若是咱们六小姐跟在家那会儿一样,每天天真单纯,九爷也不会看得上她。”
云江澈面容一下冷下来:“天真单纯有什么不好?还非得让他看上了?”
一想起九爷把自己妹妹这么算计了去,他心里就不平整啊不平整!
一切准备就绪,在后面的烈风,看着云姒上了太子的马车,心中觉得不妙。
自家王爷要是再不来,只怕六小姐跟太子双宿双栖了!
这都开始照顾上了。真急人啊真急人。
“烈风,你在写什么呢?”
“风风,你这么努力你家王爷知道吗?”
就在趁着众人都起程之后,他快步回到了驿站,取来了笔墨,要写信给自己王爷。
还刚写了一个字,左右两边,就多出来两个脑袋。
陆鹤跟空青,齐齐地盯着烈风手里的笔。
“写啊,风风!”陆鹤努了努嘴,一副等着看的样子。
空青问:“我帮你磨墨?”
烈风面色顿时不好。
真是躲不掉,怎么都能遇到这两个脑子有问题的货。
“我给我家王爷报平安的信,你们也要看吗?”
陆鹤:“也行。”
烈风:“……”真是不要脸。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就叫掌柜地寄过去。
这是主仆之间独特的暗语。
其他人不知道。
此刻,行走的马车里。
姬澈这会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