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霍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铃铛声,从缓慢,逐渐变得急促凌乱。
他仰头,看着天上高悬的星辰月色,又缓缓低下头去,轻轻笑了笑。
在这热闹的环境里,他守在帐篷外,依稀之间,有些孤冷。
霍临烨这时候过来,他根本不把那些舞姬当做什么可尊重的,只是此刻听着里面传出的铃铛声,便知道,他九皇叔兴致起,此刻进去,免不得要看见一些私密的,不该看的。
“楚王可找见云大夫了?”霍影面上带着疏离的笑,高挺的个子,就挡在大帐入口,绝不会再叫霍临烨进一步。
霍临烨听着大帐之中传出的铃铛声,只觉刺耳无比,也不知哪来的躁意,只道:“九皇叔当真好心情,之前承诺过保云姒周全,现在却跟胡人歌舞姬在大帐之中行云雨之事。”
霍影低垂着眼,缓缓道:“我家主子为人处世稳沉,思虑非常,先派了许多人保护云大夫,而不是事到临头,才知道着急的到处找云大夫,这一点,楚王殿下可放心。”
霍临烨微眯起眼,冷冷看着霍影:“在京城,本王就看见过九皇叔与女子亲密无间,还要端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如今出征,更是肆无忌惮。所以本王觉得,九皇叔倒也难以可信,难以托付。”
霍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看着霍临烨,微微笑着,不禁想:要是楚王知道不近女色的主子,只近他如今爱而不得的六小姐,该是如何?
不知是为何,霍临烨只觉得今夜躁意上心头。
便是看着霍影的笑,都觉得另有居心,无比烦躁。
“烈风呢?”他找到一个手下的将士,带着一丝无名怒火问道。
霍临烨来时,看见烈风醉醺醺的样子,倒也没有责怪,只吩咐人,将他带走。
他孤身立于山丘,环视着四周,希望着,能够在今夜看见云姒的身影。
他……当真想要解释玉佩的事……
而此刻,云姒正躺在霍慎之身下,承受着缠绵深吻。
这一次他由着自己性子蛮横霸道,凶猛无比。
找到空隙时,云姒转开头,求饶:“我不能呼吸了……”
男人的吻才顺势停下,手撑着半边身子,压在她耳侧。
抬手轻抚着她红肿的唇,沉沉地克制着呼吸。
云姒才敢转过头来,正眼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
他眼眸里燃浓稠烧骨的火焰,那目光,似凶猛野兽盯着猎物。
在这冰冷的夜里,他额上已经沁了薄汗,衣领也因为自己,被扯得松松垮垮。
看起来,隐忍克制,又放纵撩人。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霍慎之撑起身,漆黑的眼眸里似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露骨地看着她,启唇开口时,嗓音被烧得沙哑透了:“你不是求饶,而是助兴。”
云姒脑海一空。
她本意是想要将他带出来说正事,谁想到,会这样。
霍慎之垂眸望着身下人娇艳欲滴又柔弱可怜的模样。
原本已经开始平复的心绪,又快速滋生出凶猛残酷的蹂躏欲。
他喉结微微滚动,克制着俯身下去,贴了贴她的热烫的小脸:“你乖些,今夜只疼你,不让你疼。”
云姒……
不信……
但她深知,这个时候的男人,惹不得。
惹了,就不是她说停就能停的了。
“我急着赶过来,是为了……”
“阿姒。”
霍慎之几乎是本能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哑声道:“我不介意。”
云姒一愣:“什么?”
“原是让霍影去查过,你与霍临烨成婚一年,未曾发生过半点夫妻之实。想来,这样私密的事,总有纰漏。那日你说起,我亦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霍慎之抓住她贴在自己心口的手,按在床榻,十指紧扣:“未曾及时给你回应,到底身为男人,心中却有怒怨,怒怨皆怪自己未能及时寻到你。一切都不怪你,怪我。”
“怎的哭了?”
旖旎暧昧,在此刻被冲破。
他俯首吻去她的泪:“哭吧,等回京之后,我予你婚书,令你万事心安,不必再猜。”
“九哥,你那半块玉佩呢?”云姒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娇气又委屈,鼻尖都泛着红,拉起男人的手来,用他的手给自己擦了眼泪。
这番举动,叫霍慎之心底漾起柔软,躺下,将她拉到怀中:“上阵杀敌,未曾带着那要紧的东西,何故问它?”
云姒仰头看着他笑:“那……等我们明日回军营,你把玉佩给我,我有个顶顶要紧的事情跟你说!”
霍慎之看着她的模样,大约猜到了,她已经知道了玉佩的事。
“好。”
不着急,等回去,与她说清了当年的事。
他还有账,要跟某些人清算。
云姒起身,解开铃铛,扔到了床尾。
第一次,跟他同塌而眠。
“床硬不硬,可是睡得不舒服。”霍慎之看她动来动去,想着她应是睡不惯这种地方。
云姒想要说“不会”,毕竟她不是从小娇养的,这么点小事,根本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