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封的信,叫柳太妃看得心梗。
她偷偷拿出霍慎之亲笔,一点点对比,发现的多端倪漏洞,就越发的多。
“善慈,你就是因为这些信,才喜欢阿九的?”柳太妃的眼底冷,可惜没人看得出。
李善慈想起自己生病难捱的日子,便道:“起初只是一见便喜欢,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欢喜,慎哥哥就离开北凉了。之后便是重病,我当时生死之际,最大的心愿就是再看他一眼再死。谁知,盼着盼着,就来了一封信。”
李善慈把这些信,当成了宝贝一样地收着,每一封都挂了蜡。
在诸多的信封之中,她伸出手去就准确地找到了第一封,打开。
“慎哥哥说,只要能活着,就来见我,说只要我能撑下来,我们之间才有可能……为了这些话,我拼命地活。后来就是接二连三的信,他说她念着我,希望我尽快好起来,带我骑马,带我来大周……”
李善慈唇角有笑容,是少女初涉情爱的美好甜蜜。
“我的病在半年前,奇迹一样地好了,是因为慎哥哥。也是因为此,我才越发喜欢他,下定决定,要嫁给他。”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子的情爱,总是来得浓烈且汹涌,而且莫名其妙。且一头扎进去,便难以爬起来。
李善慈做梦都想不到,一场情爱,都是她一厢情愿,更是一场长达一年的欺骗……
柳太妃身为女子,更能理解一个女子的苦。
此时不知是心疼李善慈这个受害者,还是应该说实话。
思来想去,柳太妃道:“善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些信……”
“妹妹!”
李豫突然站在了门口,看见一床的信,眼皮猛跳。
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将信给收了起来,甚至没有顾及柳太妃在。
柳太妃缓缓站起身,看着李豫此举,逐渐明白了些曲折。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我给太妃娘娘看慎哥哥给我写的信,怎么了?”
李豫收起信,一把关在了盒子里面。
他背着她们,心跳异常,手心都惊出了虚汗。
转身过去看柳太妃,柳太妃神色如常,李豫心中才舒服一些。
想来,是没有被发现。
“这种信,你怎么好意思给柳太妃看呢?让太妃见笑了!”
李善慈被说得脸色泛红,不过丝毫不在意,靠在了柳太妃的臂膀:“太妃娘娘关心我疼我,又是真心喜爱我。我自然也会真心去对待太妃娘娘!”
柳太妃看得出来,李善慈是个不错的。
“你好好休息,本宫先出去为你打点两日之后的婚事。”
李善慈有了这番安慰,心中也舒服,不再闹腾了。
才出了门,李豫也追了出来。
“太妃娘娘,那些信,你看见了?”
“看见了,是你写了骗她的,是吧?”柳太妃是深宫妇人,能活到现在,自然也是聪明人。
李豫被点破,眼里重重一闪:“太妃娘娘,当时……当时情况所迫,皇妹最后的心愿,是见九爷一面。她是我的血脉至亲,我写信骗她,只想叫她路上安心。可……谁知道造化弄人,一个谎言,要千千万万的谎言来圆,这谎,我也越说越大。”
“你敢说出来,自然也是知道,现在婚事是板上钉钉,没有更改的可能。本宫说出来,只会叫两方受损。放心,本宫不说。只是本宫还以为阿九当真喜欢你善慈,白做了子孙梦。”
柳太妃眼中,多少有些失望。
欺骗来的婚事,能走多远。
李豫道:“只要太妃不说出来,让皇妹成功嫁给九爷,到时候两人圆房,恩爱百年,是迟早的事情。不是有句话,叫做日久生情吗?”“不是所有人都是按照你脑子转的,二皇子,你既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到时候的后果,可就是你的皇妹来承受了。唉,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李豫这段时间的忙碌,也是因为这些谎言。
他看着柳太妃离开,听见身后李善慈叫他,转头看见李善慈的笑容,顿时有种被逼到穷巷的感觉。
“这些信,不能再留了。”
“我给你准备了嫁衣,你去看看。”李豫看着到眼前的李善慈,勉强扯出笑容:“这段时间,你安心准备婚事,不要在想其他,事情的轻重缓急,总要分清楚。”
李善慈想起云姒变成了这样,眼中忍不住多了几分落寞。
“那我去了。”
看着李善慈走,李豫才快步拿着信盒子关门。
火折子一燃,一封信,开始在盆中,变成灰烬。
“哥哥!”
李善慈满心欢喜推开门,看见火盆里面被烧了只剩下最后一封的信,奋不顾身冲了过去,稚嫩的手,朝着火盆伸了过去。
“不要!”李豫来不及阻止,此刻的李善慈力气更是大得惊人。
他抬起脚,就将火盆提了出去。
带着火焰的信纸,瞬间点燃了帐幔。
“我的信!”
她似乎又像是在喊——我的命!
更是在顷刻,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