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办?”
陆鹤声音虽然平稳,但是也能听得到焦虑。
“你出去拖着,能拖多久是多久。”云姒低着头,继续在脊椎上固定手术钉。
昏暗的大地,到处笼罩着一股阴霾。
德胜公公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喊了一声:“云姒,你身在大周,难不成,难不成还要抗旨?”
马车帘被撩起,出来的却不是云姒。
“云姒呢?”德胜公公面色不悦地看着陆鹤。
陆鹤跳下马,灰白的衣服上,血迹斑斑。
“我师父正在给九爷缝合伤口,怎么,德胜公公难不成不让我家九爷缝合好伤口?”
德胜被噎了一把。
怎么会是他不让,分明是陛下不让。
“国母抱恙,六皇子重伤昏迷不醒,需要云姒赶去救治。咱家也是奉命行事,也只管奉命行事。”
言下之意,就是:九王爷死不死的我管不着。
“皇宫之中是没有太医了吗,这大周上上下下都要依赖我师父,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陆鹤心里清楚,分明是皇帝不想要九爷被医治,想要他死!
德胜公公出了名的油滑,左右都是一句:“那我管不着,我们都是奉命行事,陛下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来人啊,去把云姒带出来!”
“谁敢!”
霍影出声,数十余死士跟着纷纷拔刀,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德胜公公心中大惊:“大胆霍影!你还想要抗旨,违背皇命?咱家带来的人,可是御前侍卫,你跟御前侍卫动刀,便是对陛下不敬,意图谋反!是你想要谋反,还是九王爷想要谋反!”
一顶顶高帽子压下来,瞬间叫他们成了无力的一方。
“好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马车帘被撩起,云姒一身是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陆鹤跟霍影快步迎上去,异口同声:“怎么样?”
云姒的面色极其不好,只低声道:“九爷还在昏迷,我没法确定他头部的伤。脊椎的伤我已经缝合包扎,你们等会儿务必要小心抬动,千万不能有半点岔子。”
德胜公公眉头一皱,心中狐疑。
云姒的医术这么好,莫不是在这短短时间,把人给治好了?
若是这样,那就难交差了……
“九王爷身受重伤,陛下还命我们将九爷带回宫医治。如此,皇后娘娘,六皇子,都在皇宫,就方便医治了。”德胜公公自作主张,必也是揣摩了皇帝的心意。
云姒知道武宗都不会这么好心,把人放在眼皮子下面,那就更加好加害了。
只是皇权当道,他们这些人如同蝼蚁,根本就不可能有说拒绝的权利。“要是主子被带进宫,那可真是再无生还的机会了。”霍影转过身,低声在云姒耳边说。
云姒看着去牵马来的德胜公公,小声道:“我在皇宫之中会借机行事,你们在外好好的想想,怎么才能逼得武宗帝同意救治。”
霍影的下颚死死绷紧,重重点了一下头。
云姒先入宫,而霍慎之受不得颠簸,故而慢行。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面,德胜公公倒也没有轻举妄动,就应了他们的要求。
不过多少时,御书房内。
‘武宗帝用阴沉的目光把云姒静静地看着,两人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宗帝才开腔:“你觉得,一个西洲的人,到大周来,是不是应该守大周的律法,听大周国君的话?”
这是不争的事实,云姒没有可辩解,只道:“陛下说的是。”
武宗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很聪明,所以这一次朕找你来,你可明白,朕要跟你说什么?”
云姒的拳头在袖子里面不断地握紧:“云姒愚钝。”
“哈哈哈!”武宗帝眯着眸子看着云姒:“你愚钝不要紧,只要耳朵没聋就好。朕说什么,你就照着去做。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朕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管老九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帮老九治疗双腿,朕也全当你没有违背真的意思。毕竟,一个死人,现在双腿是好是坏,都不重要。你如果还是不清楚,那朕就再说明白一些,老九的伤,你不用去治,只需要走一个过场。至于为什么,你一个女子,也不用管这么多,只需要做到不违背皇命就可以,听明白了吗?”
云姒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武宗帝看着云姒没有做声应答,一股怒火烧到了脸上。
在一旁的德胜公公连忙走上前,和事:“云六小姐是大夫,想来是看不惯伤患病人死在自己眼前的,可是你想想,若是九王爷没了,你就可以回西洲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父母家人想一想。更何况,你踩的是大周的国土,父母家人,远在千里。”
软硬皆施,这是明摆着的威胁,若是不从,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云姒仅凭自己一己之力,自然不能对抗皇权,只垂下头,顺从地应答:“遵命!”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等这件事情平息,朕会好好的赏你。弥补你这一年来,嫁给六皇子的损失和委屈。”
陆鹤跟霍影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