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逊蹙眉,此事他了解过,坊间传言只说太后寿宴那日对徐衿元很是青睐,但具体的细节他并不清楚,“你再详细说与我听。”
徐衿元便将魏国夫人与皇后所为,以及太后寿宴那日曾算计她,让她与景元帝有所牵扯的事一一道来。
“自太后寿宴之后,京中所有权贵便默认了我将要入宫一事,除非我终身不嫁,或削发为尼,否则我只能入宫。”
俞敬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桌案上,“当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俞逊虽未说话,但见他双拳紧握便可知他心中也是气愤难耐。
徐衿元走到俞敬一侧坐下,伸出两只手包住他的拳头,“阿耶不必气恼,儿并非那逆来顺受之辈,她们想叫我做棋子,犹未可知,她们亦是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所以你才说,你是自愿的。”俞逊在心中将所有的事梳理了一遍,很快就明白了徐衿元的用意,他双目灼灼的看着徐衿元,他的这个妹妹真的是很有趣,也很大胆。
“阿兄果真聪慧。”
看着这兄妹二人打起了暗语,一个念头也在俞敬心间划过,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徐衿元,“阿甯,难道你……”
徐衿元但笑不语。
俞敬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徐衿元,问道:“那你想要阿耶怎么做?”
徐衿元摇头,“阿耶前途一片光明,只要遵循本心,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好了,阿耶可千万不要因为儿去做什么违背初衷的事,否则儿定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的。”
俞敬讶然:“你知道阿耶未来的路?”
“我听阿娘说,阿耶为人骄傲,绝不和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阿耶能有今天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来的。阿耶,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陛下最缺的就是您这种身家清白,与各方势力都毫无牵连的纯臣,也只有您这样的臣子他用起来才会放心。所以阿耶,您只需要像从前一样,做您该做的,做您想做的就好。”
这也是她无法选择第三条路的原因,若她由徐衿元做回俞甯,那景元帝势必会将俞家父子与定国公府看做是一路人。
届时俞家父子的仕途也就走到了尽头,她不想要俞敬和俞逊的多年努力,因为她而化作乌有。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看得如此透彻,若你是男儿身,咱们父子三人定能同朝为官,只可惜……”俞敬摇摇头,一脸的感慨。
俞逊倒是不以为然,“非也,想来以妹妹的才智,不管在哪里都能够光耀夺目。”
待父子三人叙完话,费氏便推门而入,有心想安排众人一起用一顿午膳,然俞敬怕隔墙有耳,于是婉拒了费氏这一提议,费氏也不再勉强,只目送他父子二人离去。
徐衿元与费氏又多坐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去,等她二人悄无声息的回府时已近未时。
简单的在霜降院里用了些吃食,又同徐广闲话了两句,徐衿元才换上自己的衣裳出了霜降院。
只是人还未走远,便看见松鹤院的嬷嬷着急忙慌的进了霜降院,不消片刻,徐广和费氏也急急忙忙的跟了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徐衿元心下大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也小跑着追了上去。
侯在松鹤院正堂门口的两个小侍女见到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掀开帘子请她入内,想来里面的事应该是她可以听的。
踏进屋内,徐衿元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客座上的一对母子,男子着一身襦衫,看起来是个读书人,面容尚可,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轻浮,尤其是在见到她的时候。
至于那位妇人,穿着粗布麻衣,一双不大的眼睛在屋内四处乱晃,一见到她就立即亲热的凑了上来。
“哎哟,这就是府上六娘吧,果真是个标志的人儿,配得上我儿,配得上我儿。”
那位书生打扮的男子也是忍不住点头,似乎是对他母亲的话很是认可。
眼见她就要上手来摸自己,徐衿元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费氏的身后。
费氏一拍方桌,怒斥道:“大胆,这是陛下亲封的徐美人。”
那书生一听,再不敢乱看,还伸手拉了一把他母亲。
费氏见此,满是不屑,“你家郎君口口声声说我们府上的六娘与你家郎君私定终身,怎么如今他却连哪个是六娘都不认得呢?”
“这……”妇人尴尬的收回了手,又坐回了圈椅里,“我儿当然认得,只是老太婆我认不得而已!”
费氏轻蔑的瞧了妇人一眼,她分明瞧见那书生也是将三娘认成了六娘的,若不是他们母子二人口口声声说有信物,她早就派人将这对妄想攀高枝的母子打出去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也敢肖想她家的娘子。
“六娘到了。”听到门外侍女的通传,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集中到了门口。
徐清元半垂着头,提着裙摆跨进了门槛,她清瘦了许多,如今身量纤纤,仿若弱风扶柳,端得是叫人看了心生怜爱之意。
果然,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便看直了眼。
徐广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方郎君,还请自重!”
“徐将军,什么自重不自重的,这往后都是一家人